辰砂反应太过仓皇惊恐,把闲逸也吓的呆怔无措起来,慌忙跑到近前,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安慰。
“辰砂莫怕,是师兄唐突……”,闲逸的声音太过柔和,透着几丝宠爱,让辰砂颇觉不安无措。
莫名的,闲逸的心口慌乱起来,连咽喉都透着局促,像被人用巨掌死死攥住胸襟,扼住喉咙,气息都喘不顺畅,平日里的伶牙俐齿,都跑到了九霄云外,除了反复几句唐突抱歉,就真不知要哄劝如何才好,只剩一腔的愧疚沮丧。
辰砂长吁口气,差点就抽出了袖中的紫金匕首,待看清来人,缓了好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
“哎呀师兄,我一直以为你虽然嘴巴毒辣些,但好歹也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如此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就为了昨天我数落你几句,居然堵在漆黑的山路里吓唬我,实在是,实在是居心叵测,太坏了!吃我一剑!”,说罢,小姑娘捡起道旁的竹竿,朝着闲逸就刺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闲逸听闻她的痛斥指责,先是怔了半晌,等醒过闷来,没忍住转头就大笑出声,一边用手臂挡住凌厉的攻势,一边笑的肩膀乱颤。
“还笑,看招!”
她身形灵巧,柔若无形,时而轻点石壁,时而跃上竹梢,战的不亦乐乎。
闲逸也是陪她笑闹,并不真心抵挡,左右晃身闪躲着凶猛来势,墨色长发随着象牙色的衣袂飘拂,黑白泾渭分明,形同太极两仪。
“想不到,几日不见,师妹的清平剑已是小有所成……”,他早已看清了辰砂的招式,正是前几天自己所授的清平剑法。
“可我参不透心法秘诀,师兄说,如何才好?”
她不疾不徐,气息平稳舒缓,仍是用竹枝为剑,和闲逸耍着花腔,提及剑法修为,眉间却有了愁色。
“心法我已告诉过你,至于参透,还要靠师妹修为,若无法领悟,则意味着修为不到,强行练剑,会损伤自身,一切都是缘法,水到渠成,莫要心急……”,他浅笑盈盈,眉目间似有光华流转,一招一式间仿若行云流水。
两人切磋剑法修为,不觉间山路已过大半,这时正逢千山初醒、晓雾弥漫,晨曦薄阳从幽深竹林间透过,映出山影飘渺之态。流云起舞,仙鹤振翅,溪水潺潺,雀鸣莺啼,纵说是瑶台仙境也不过如此。
“师妹,师尊有东西托付我赠予你……”
闲逸忽然站住了脚步,顺势抓住辰砂手中的小竹竿,阻止她再胡闹下去,言谈间,已从衣襟内拿出一个烟紫缎面小袋,交付到辰砂面前。
“真人?送给我的?不会是自裁用的□□什么的吧?”
辰砂满腹狐疑,神情中透着戒备审慎,小心翼翼接过包裹,长吸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肯缓缓打开。可谁承想,揭开袋口的一刹那,却令她怔在原地。
“师尊教诲,修道者当有行博施天下之胸怀,你潜入藏书阁虽有过,可念在所阅古籍是为破解巫蛊毒术,其心可嘉。他当日斥责,不过试探你真实意图,知晓你秉性良善、宅心仁厚,决定将这几本上古经卷、秘书奇书赠你,望能学有所成,济世度人……”,闲逸神色郑重,将太阴真人的意思一一转告,又轻点口袋,暗示辰砂不必怀有疑虑。
“当真?那,替我多谢真人,他老人家不愧是老神仙,德高望重,心慈天下!简直是功标青史、草木知威的鼎鼎……”
那日时间仓促紧张,辰砂本就未曾将古籍看太仔细,纵使她博闻强记,可总有参不透的地方,需要细细琢磨,无奈已经犯下大错,又怎能得寸进尺讨要古籍,心中一直暗暗遗憾。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太阴真人竟肯主动赠书,令她也懒得探究个中深意,先把青鸢的蛊毒治好再说,不禁喜不自胜,对太阴真人连连谄媚夸赞。
“好了好了,你在这深山密林里溜须拍马,师尊也听不见,哼,我出血出力被罚跪思过崖,却也未曾听你说个谢字,道声辛苦。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闲逸佯装凄苦,哀叹着摇摇头。
“师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之前不都说与你听了吗?从今往后,茫茫天下,只要有我的立命之所,就必有师兄安身之地。且你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她素来性子爽快重信义,闲逸的恩情又怎能忘记,不过是两人平日里玩笑惯了,太激昂慷慨的誓言,总羞怯说不出口。
“肝脑涂地倒不用,你不如来点实质的谢礼……”
闲逸忽然莫名的勾起嘴角,不同于往日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清冷温雅,倒透露出几分危险魅惑之姿。
“什,什么谢礼?”
看他凑到近前,辰砂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如擂鼓,压迫感扑面而来,不知这师兄今儿是要唱哪出。
“你告诉我,费尽周折要寻得破解上古巫术的秘籍,所为何人?”,闲逸站正了身姿,脸上浅笑依旧,可目光中的威慑却不容人小窥。
“你又耍我!”
辰砂明白自己被他戏弄,故意装作恼怒,可对于他的质问,却顾左右而言他,巧妙避开。
“师妹有心戒备我,不愿回答,我亦不勉强……”,可闲逸却不钻这个圈套,他早已看破辰砂的心思,也不再追问。
“我有什么戒备师兄的,凭你我的交情,世上何人又比得上。我不过是,好奇玩玩罢了,救谁?谁与我有缘,我就会救谁,一切都是缘法,水到渠成,莫要心急……”
她巧笑嫣然,樱红的唇瓣间透出玉石白牙,如同山间的灵狐,几分聪慧几分狡黠,叫人明知被戏弄搪塞,却不忍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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