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那几个守将日益跋扈,都敢在大朝时为难陛下了。这些你是知道的。”时显略顿,“陛下忧心其中隐患,所以以新式□□为由另外训练一批精兵,借此慢慢撤换掉那几个拒不听令的老将。陛下解说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
萧令仪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几乎不敢与时显对视。
“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时显见她表情,也松了口气,语气愈发柔和,“御史台和那些老将一起弹劾军器监耗费过重的时候,陛下一力相护,柳牍她逼不得已立下军令状,必得在今年制出新式□□来你是知道的,再拖延下去……”
“我知道轻重,”萧令仪前头一句话说得很轻,陡然一转,“只要陛下严惩凶手,我立刻就去。”
时显听她前头一句正要松口气的,后面一句出口叫她猛地一愕。她盯着萧令仪直看,见她竟是一脸认真的模样,反倒被她气得噎住,好一会才找回声音,“我也是见识了。从来只听说主忧臣辱,今天居然见到一个敢要挟陛下的。”时显面色一肃,沉声喝到,“令仪,你太放肆了。”
“以萧家子的身份,”谁想萧令仪竟然来了句,“在宫中遭人陷害,陛下当然应该给萧家一个交代。”萧令仪紧接着来了句,“但是陛下呢?她竟然护着凶手!”
时显瞠目结舌,“护着凶手?”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了眼时芸,见他也是一片讶然才又硬生生地转回来,声音里一片错愕,“你以为是……燕侍笔陷害你哥哥?”
萧令仪没有回话,但是从她的表情看,显然就是这么认为的。
“令仪,”一旁的时芸不由得也开口,“就算是个普通宫侍,皇姐也一定会查。但是燕侍笔是不会……”
他话没说完,却因为萧令仪面色难看地瞪了他一眼而停了下来。
这时显人还站在这里,萧令仪就敢当着她的面瞪她弟弟,顿时就恼了,“你哥哥不过是个九品君侍,燕侍笔害他做什么?”
这是一句大实话,落到不同的人耳里却是不同的意思。
时芸不过眉头微微一蹙,萧令仪却陡然暴怒,“萧家世代名门,长房嫡子怎与那种低贱之人相提并论!”
“世代名门?”时显眼睛微眯,然后冷笑一声,“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身份,陛下点他为侍笔,他就代表着陛下。”她看着萧令仪,声音越来越冷,“萧令仪,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敢以为能凌驾于陛下之上?”
“我,我不是……”萧令仪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嗫嚅好一会,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另一边,时显的面色再度阴沉下来,好长时间才轻叹一口气,“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竟是连时芸也不看,转身大步离去。
萧令仪这才有几分慌张,转头去看自家夫君,“芸儿,我……”
谁想时芸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三十年前,时家也不过是个殷实些的农户。”许是因为站在廊下的关系,时芸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声音轻软,听着不觉,细辨下去却有股子恼怒和失望,“想来,我也是配不上萧家这样的‘世代名门’。”
“芸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芸却是连听也不听,转头离去了。
独留下萧令仪一个人在原地懊悔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