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内城永福街,昭庆郡主府邸。
时显在仆妇的引导下,一路朝里走去。她在御前多年,侍奉过三位皇帝,素常总是一副和善的样子,此时却不知为什么面沉若水。倘若有熟识的人见到,只怕都要上前问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府邸在京师内城,离皇宫也只两刻功夫,虽然地段好得是人人称羡却到底才四进大小,时显匆匆一阵疾走,很快就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萧令仪。
这间府邸正堂后头原本就跟寻常府邸一样种了花草,御赐给昭庆郡主之后改成练武场。此时郡主的妻主正穿着一件寻常的家居衣裳,在那里挥舞着一把长剑。瞧她那双眼喷火,剑势狠厉的样子,实在与寻常练武相去甚远。
时显制止了想要上前禀报的仆妇,驻足观看了一会之后大皱其眉。
不过一会功夫,便有穿戴相当富丽的年轻男人带着一群小厮沿着游廊而来。男人走近之后也不见礼,直接便说,“大姐,你怎么来了?”他略一顿,“是皇姐那里有话吩咐妻主?”
这位,自然就是今上在登基之前认下的干弟弟,后来嫁予萧令仪的时芸。因为时显就在御前翊卫,因此今上若有什么话要传给萧令仪的,多半会直接叫她走一趟。
时显微怔,待她转过头时面色已经缓和许多,“芸儿。”只是当她再度转过头去看萧令仪的时候,眉头又止不住皱起来,声音也有点冷硬下来,“不是,是我有事找令仪。”
时显是时家这一代的长女,从小看着时芸长大,姐弟两十分亲近。时芸哪里能看不出时显情绪不佳,顿时便有些担心起来,“大姐……”
但时显却一副不想与他多说的样子,甚至主动扬声喊了一声“令仪”,不止叫练剑的人动作陡然停下,也叫时芸没法继续说下去。
萧令仪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过来。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过来,虽然规规矩矩地抬手行礼,表情却十分难看,完全没了平时那种爽朗清明,阴沉得跟时显不相上下。
“妻主,大姐……”两个都是至亲的人,自然两边的情绪都瞧得明白,因此时芸愈发不安了。
“去向陛下道歉。”时显压抑着怒气,她显然是想要更心平气和地与萧令仪交谈,可惜那生硬的语气听着实在与平时大不相同。
一旁的时芸一呆,猛转头看向萧令仪。
“我做错什么了?”萧令仪阴沉着个脸,“难道我不能生病?”
“生病?生病你有力气在这里练剑?”时显忍不住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心里不痛快,逮着机会就开始撒泼呢吧。”
这话委实难听。
也于是萧令仪暴怒,“时显你胡说什么!”
“阪泉那里从夏末开始河水逐日减少你不知道吗?错过眼下这几日功夫,必要等到开春才能用水车你不知道吗?”时显平日和和气气,没想到一道气恼起来,这嘴皮子功夫竟是丝毫不饶人,“你倒好,抓着那里急等工部调挪铁石机会,一回到安阳就立刻‘告病’!”
萧令仪叫人说破,气势一颓,面上尴尬起来,“这,我也不是故意……”
时显深呼吸一口,努力叫自己更好声好气些,“陛下登基以来兵部就一直阳奉阴违,如今城外驻兵大营那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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