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离长安

    六月十三日凌晨，高力士喊醒了熟睡的玄宗和杨贵妃。

    “潼关破了！皇上！”

    “什么？什么？”玄宗慌里慌张地，好似没听明白。

    “潼关破了！”

    玄宗跌坐在床，半天回不过神来。杨贵妃的心也跳得异常激烈，按捺不住。

    “皇上！”杨贵妃抱着玄宗，玄宗手脚冰凉，已经动弹不得。

    “皇上走吧！趁还来得及！”

    “皇上！潼关破了！”杨国忠如丧家之犬奔进来，哭天喊地，他害怕皇上责罚他当初错误的请求，如果二十万大军死守潼关，安禄山可能也就没那么快能打进来。

    “皇上！潼关破了！”

    “皇上！潼关破了！”

    大臣们和皇子嫔妃们都哭天喊地跪倒在长生殿外，高力士给玄宗穿戴好，三番两次把发愣的玄宗喊过神来。

    “皇上，走吧，走蜀道，那里易守难攻，先撤了再说。”

    “微将军，你说朕这皇上还是不要当了，让位吧，让太子进来……太子不肯的话就让寿王瑁来，他不是想当太子吗？不是想当皇上吗？朕这就让给他！”玄宗双眼空洞，神情慌乱。

    “朕只要和贵妃一起，一起颐养天年，皇位，朕不要做了，爱妃，你说好不好？”

    “皇上！糊涂！现在着急的事就是保住皇室，现在谁做皇上都不容于叛军，都走吧！”高力士跺脚道。

    玄宗恍若这才明白过来。

    唐皇室在安享了几十年太平生活后，宫廷又一次有了动荡，流血和惶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作为皇室子弟的他们。

    太子李亨的辅臣陈玄礼和杨国忠率军保驾，玄宗只带了他最宠的杨贵妃，一路往蜀地逃去。

    “将军，就算我是个女人，也知道这仗败得岂有此理，将军高见，有何话说？”杨贵妃远离了自己奢靡享乐之地，心有不甘，也深深地思考起来。

    高力士嘴角浮现的冷笑她看不到。至此，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当他是知己，亲人，忠臣，好仆。

    “一叶知秋，娘娘，安禄山也是窥见了大唐皇室的腐败之处，才敢起兵叛乱，和国舅的罅隙不过是借口，这天下的男人那个不想在龙椅上坐坐？不但是安禄山，寿王不也期望着娘娘入宫侍奉皇上能给他带来继承大统的可能吗？男人……要的不就是至高的权力吗，天下的男人，概莫能外，娘娘谨记！”高力士答得似是而非，杨贵妃听得似懂非懂。

    “皇上……能保得住臣妾……吗？”

    “娘娘，你也感受到了来自军队里的敌意了吗？他们都是最苦最累的士兵，流血牺牲在所不惜，可是，他们也想要知道自己所保护的是不是值得。娘娘，或许你应该和梅妃一样，留在那里，然后找个机会伪装成普通的百姓……”

    “我怎么可以这样畏畏缩缩，我不是梅妃，我只有跟随皇上才能是娘娘！”

    高力士摇摇头，心中叹过一句：执迷不悟。

    “将军！前面的士兵走不动了！”

    杨国忠驱马往前，只见士兵懒洋洋地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为何不前进？”

    “饿了，走不动了。”

    “不是刚吃过饭吗？”

    “我们吃的什么呀！窝窝头，咽都咽不下，哪像国舅你啊跟着皇上贵妃吃好的吃得满身力气没出使……”

    “你……放肆！看我不杀了你！”杨国忠抽刀要砍，却被拦住了。

    “国舅息怒！”陈玄礼拦了杨国忠，又对地上的士兵喝道：“临危受命那是皇上倚重，你们怎可偷奸耍滑！起来，马上前进！”

    地上躺的士兵立马就起身全速奔跑起来，杨国忠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是故意刁难他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这是要等安禄山追上来吗？”玄宗见车马停顿，怒气冲冲道。

    “父皇！是……国舅指挥不动军队，才耽误了，这不还是陈将军去解的围，前面已经动起来了，父皇不用着急。”太子李亨道。

    “指挥不动就换人！”玄宗甩下帘子道。

    “是。那就换陈将军总指挥，陈将军和士兵们同吃同住，最听他的话了。”

    “好，就这样办！”

    杨贵妃听得明白，知道哥哥地位不保，接下来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了。

    毕竟是皇上最宠的，还有一线希望，皇上的话他们总还是要听的吧。

    “皇上！皇上！娘娘！娘娘！我是忠心的啊！是他们有意刁难，觉得我都是沾娘娘的光，都不服我啊！”杨国忠还不死心，哭哭啼啼地跟着车辇跑。

    杨贵妃看不惯他这样没气概的样子，道：“难道你不是依仗了我，依仗了皇上的恩德吗？屡屡用兵失败你叫将士们怎么服你！”

    杨国忠被呵斥了几句，也悻悻然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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