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直逼长安

    天宝十五载正月初一，安禄山在洛阳称帝，自封大燕皇帝。

    此时，朝堂上下人心纷乱，流言四起。杨贵妃即使在深宫中，也听到了一些。

    “将军，听说……安禄山是冒着清君侧的名起兵叛变的，他要清的不就是我和国舅吗？”杨贵妃问高力士。高力士点点头，道：“最近皇上也在头疼，有大臣进言说要贬娘娘出宫，撤了国舅宰相之职，也好让安禄山再无借口。”

    “这不是可笑吗？安禄山都自称大燕皇帝了，现在他都不需要借口了，那些个小人不过是想趁机铲除我杨家而已。”

    “娘娘明鉴！”

    “皇上该不会是真的会听信他们胡言乱语吧把我贬出宫去吧？”杨贵妃冷笑着。高力士还没有回答，玄宗却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高声道：“爱妃也认为朕老糊涂了吗？”

    杨贵妃忙跪下道：“臣妾该死！”

    高力士也跪下道：“皇上，是老奴该死！”

    玄宗没好气道：“你们都该死，都死了，是不是就高高兴兴看着朕孤零零一个人了？”

    “皇上，娘娘也是听了一些流言，心里难受才……”高力士怕玄宗真的生气，想为杨贵妃开解。

    “都起来吧！”玄宗却不甚在意，叫他们起来，“爱妃呀！现在是朕怕你离开，朕这个皇位已经是风雨飘摇了，没有了皇权的朕，爱妃还会喜欢吗？”

    “皇上！”杨贵妃深深娇吟道，“臣妾至死不渝追随皇上！”

    玄宗听了很满足，怜爱地搂着她，两人恩恩爱爱地，却不知高力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皇上，娘娘，梅妃来了。”

    玄宗预想不到的，听到梅妃的名字心里一颤，这也曾是自己宠爱的女人，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忘记她了。如今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吧！”杨贵妃替发怔的皇上道。

    梅妃清瘦无比，一袭白衣，清淡得就像初冬第一朵开出的白色梅花。

    “皇上，贵妃娘娘，听说叛军逼近长安，大臣们都劝皇上暂时避其锋芒，臣妾身体不好，是不能跟随皇上了，特提前来告别，也祝皇上和娘娘一路安好才是。”梅妃施施然下拜，拜得玄宗心里发疼，可是，他却没有去扶。

    杨贵妃却自己起身去扶了，扶起梅妃，道：“姐姐！你为何都不请求跟随皇上呢？留在这里能有什么好结果？都是蛮人，就怕姐姐到时受委屈。”

    梅妃冷冷一笑，道：“我的命，我自己知道。”

    “叛军也不一定能打进来，不过是万全之策，皇上和娘娘稍安勿躁，等待前方消息……”高力士及时出来缓和气氛。

    “皇上大可放心臣妾，如若叛军来袭，臣妾早已备好了白绫，不过是一死了之……”梅妃说着，转身要离去，玄宗这才起身道：“爱妃可跟随朕……”话说一半却吞了回去，此刻的承诺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如果弃皇宫而去，很多宫嫔都只能抛下，能跟随而去的寥寥无几。

    梅妃冷冷地笑了笑，朝殿外走去，玄宗示意高力士跟上去，高力士得令，搀扶着梅妃瘦弱的身体，一路扶将出去。

    “娘娘聪慧，既知有些事在所难免，不如早作安排。”

    “我不是安排好了吗，在叛军进城之时，就是我自绝之刻，将军好好照顾皇上就罢了。”

    “娘娘……哎，这也许是好的，离开宫廷，也不知往后的路怎样颠沛流离，与其把命运交给未知的人未知的事，不如自己掌握来得心安。梅妃娘娘，您一向是这宫里独独的一枝梅，走好走好啊！”高力士深深鞠躬，梅妃淡然离去，已经是决心赴死。

    “皇上，安禄山真的那么厉害吗？大军都挡不住他？”杨贵妃心有所惧，不免也关心起政事来。

    “潼关二十万大军镇守，爱妃莫怕！”玄宗道，他的心思还在梅妃身上，人在为难之时，倒是想起这个没有太多奢求的妃子来。

    高力士回来，身后跟着杨国忠，他是来请皇上出兵攻打叛军的。

    “安禄山的军队一路打来早已疲惫，如今我潼关守军精力旺盛，士气高昂，不如趁机出击，也好收复失地，重振皇家颜面。”杨国忠被安禄山打败了，心中有气，觉得自己丢脸了，想尽快在皇上面前把面子挣回来。

    玄宗也是急了，虽然皇帝的风度不能失去，可毕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动荡了，年轻时的意气已经被舒适的生活吞噬了，现在只想着怎样躲过这场灾祸。所以一听杨国忠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他看向高力士，高力士毫无表情的脸上丝毫没有暴露他内心早已散开的奸笑。

    终于还是来了，他要等的那一天！

    “国舅说的是。”高力士回答玄宗的询问。玄宗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准了杨国忠的请求，即使，潼关守将不同意出兵，但还是被逼着出了关，领军迎敌去了。

    二十万大军也如中了魔咒一般瞬间就被安禄山打败了，潼关破了，长安城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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