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价实的对刎颈之交。”
朱纱轻轻点头。的确,他们俩总给她一种命运共同体的感觉。
“朱小姐,我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但我想,你一定知道很多,他们故意瞒着我的事。”
“也不是很多……”朱纱忽然被噎到,于是用力捶打胸口。
她看住持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对这些天发生的事到底知情到何种程度。
“我也不想问什么,他们瞒着我总有他们的理由。”住持倒一杯茶送到朱纱面前,“但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朱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我也为难了他们。”
“哈哈,还真是礼尚往来。”住持爽朗地笑了。洪亮的笑声如同一阵清风,吹走了朱纱心头的阴霾。
“是啊。”朱纱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容,“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去找他们了?”
“去吧。”
朱纱走向任白和黄拓所在的房间,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肯定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这是任白的声音。朱纱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激动地说话。
“没错。”黄拓的声音依然淡淡的,“我是故意的。”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朱纱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黄拓端坐在椅子上,他一手缠着绷带,肩上披着厚实的毛皮外套,身上干干净净的,像是与世无争的仙人。
“我故意让他以为我才是他要找的人。”黄拓看一眼朱纱,波澜不惊地继续说下去,“他以为他的民俗爱好者身份骗过了我,但事实上,我也骗了他,而且还是骗赢了的那个人。”
“谁让你耍这点小聪明。”任白咬牙看着黄拓,一副想要教训又下不去手的模样。
朱纱联系上下文,大概能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中猜出个所以然来。秦明羿假扮民俗爱好者来道观寻找窃魂娘子的后人,而黄拓故意令秦明羿以为他就是,于是大庭广众之下那场“溅血验证”的戏才会上演。
这样做虽然暂时保住了任白,但鬼知道秦明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若认为窃魂娘子后人丧失超能力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要是他之后反复回味起了疑心觉得应该把整个道观的道士都拖出来每人捅一刀那就完蛋。
“看朱小姐一脸呆滞的样子,想必对我的身份十分好奇吧。”黄拓微笑着看向朱小姐。
“你有什么要指教的吗?”朱纱面无表情地问道。
“窃魂娘子身边,曾经有个死心塌地跟着她的丫鬟。后来那个丫鬟结婚生子,她的历代子嗣都是窃魂娘子后人的家仆,忠心耿耿。”黄拓捧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而那个丫鬟的故事,就是我祖先的故事。我谨遵祖先的誓言,一直陪伴在窃魂娘子后人的身边。”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两个那么要好。”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黄拓知道得那么多了。
“我身子太差,只能呆在道观里当道士。幸好住持看我可怜,一直待我不错。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任白也决定不结婚,就让我们两个的血脉,终结在这一代吧。”黄拓软软地靠在椅背上,露出一个格外超脱,又格外美好的笑容。
朱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脸臭嘴硬的道士露出的神情。
“我那句不结婚可是五年前说着玩的。”任白嗤笑一声,接着表情又变得伤感起来,“你怎么说也得活到我生小孩的那天,不然就太不够意思了。”
“这种事,哪是我能掌控得了的。”黄拓无奈垂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自己的毛皮外套跟朱纱说话:“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有一次发烧烧得狠了,是任白跑去山里给我采药。那次他被狼袭击了,然后我就有了这件外套。”
“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任白插进来问道。
“记得。”朱纱觉得自己到死都无法忘记那场初遇,她差点就以为他是水里的鬼怪。
“那天我又去山上采药,结果遭遇一群狼。我正在河里清洗血污,你就来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黄拓冷冷看着任白。
“你知道又能怎样?”任白耸了耸肩,“反正我不会死。”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朱纱。”黄拓忽然叫住朱纱的名字。
朱纱微微一惊,随即望向他炯炯有神的美丽眼眸。
“我把任白交给你了。你带他去你的城市吧。”美貌道士张开有些皲裂的,苍白的嘴唇,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语气如此郑重,竟然令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拜托你了,带他去妖千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