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实在不妙。
就这个阵仗来看,秦明羿很可能也是来找窃魂娘子后人的。他以为黄拓是他要找的人,所以想测试黄拓是否有伤口自愈的能力。也是啊,传说妖千岁千年出现一次,会引秦家人走向毁灭。秦家上下不可能没有人在意这个这个传说。
找到窃魂娘子后人,也就意味着找到了克制妖千岁的方法。
然而秦明羿……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更重要的是,秦家是否已经知道秦栩就是妖千岁了?他们会伤害秦栩吗?
一滴冷汗顺着太阳穴流淌下来。朱纱回过神来,匆忙抬头去看任白,任白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又转头去看秦明羿,发现秦明羿正盯着她,目光晦暗不明。她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几步,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住任白。她要保护任白,不能让秦明羿发现任白的异样。
她努力遏制住浮动在心头的疑虑以及恐慌,慢慢绽放出一个轻浅的笑容。秦明羿的目光闪了闪,扭头看向别处。
保镖放开黄拓。黄拓慢慢弯腰,捡起地上的瑞士军刀。他没有看任白,也没有看住持,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刀锋。
任白的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黄拓面无表情地举起瑞士军刀,迅速刺入自己的手臂。住持用力闭上眼睛,围观的道士中有人发出小声的惊呼。
刀刺出的窟窿就仿佛一个泉眼,鲜红的血从中涌出,绵延不绝,在黄拓苍白细瘦的胳膊上蜿蜒成一束触目惊心的血流。
“你满意了吗?”黄拓望着秦明羿,问得淡定从容。
秦明羿轻轻点头,两旁的保镖像是得到指示,迅速走到他的身后。
“朱小姐,后会有期。”秦明羿深深看朱纱一眼,举步离开道观。
年轻的道士迅速拿来急救物品为黄拓包扎。
“现在的富人都疯了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在道观里流血有什么特殊的说法吗?”
小道士们七嘴八舌地围在黄拓身边,很为他鸣不平。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叶婷僵立在原地,好半天发出一句混杂着迷惑的感慨。
朱纱沉默着搂住好友的肩膀。仔细想来,好友这几天也是受累了,先是看到她被刺伤,紧接着是被任白挟持,再然后又看到黄拓被胁迫……好友不过是想来举办一场婚礼,却接二连三遇到这么些匪夷所思的事,也是命运难测。
“你认识那位秦先生。”趁着小道士包扎伤口的时机,黄拓抬眼看向朱纱。他面孔苍白,神情安宁,有一种超脱尘世的美感。
“嗯。”朱纱点头,“我认识。”
黄拓刚想张口,却还是低下头去,陷入沉思。
“那个秦先生说他是个民俗爱好者,并询问我有关窃魂娘子的事。我看他装扮得体,也就听信了他的话,并让学识丰富的黄拓去跟他交流。”主持长叹一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朱纱转头望向任白,发现他依然呆立在原地,一副怅然失神的模样。
“我先把朋友送回去,晚上再来拜访。”她对主持说完,就搂着叶婷的肩,想要离开。
“慢着。”黄拓出声叫住她,“叫人来接她,而你留下。”
朱纱定定地望着黄拓,而黄拓也定定地望着她,数秒之后,他慢慢露出一个冷傲的微笑。
“哈?”叶婷一脸莫名其妙,“你们这儿是道观,还是土匪营啊?”
叶婷的大声质问并没引来任何反驳,现场一片静默。朱纱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在场的大部分道士和叶婷一样,心中都是一片茫然。
“留下吧。”任白忽然开口,用柔软至极的口吻说道。他望着朱纱的双眼,深邃而忧伤。
“小婷,听她们说的。让赵石来接你,我还要在这儿呆会。”朱纱望向叶婷,“放心,我没事的。让赵石赶紧把赵安的事情处理好。”
叶婷呆呆地望着朱纱,好半天才开口道:“你是中邪了吗?”
“没有。”朱纱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想把所有事情处理好后,开开心心地参加你的婚礼。”
叶婷想了想,然后缓缓点头:“好。”她打一个电话,没过多久就和赵石乘船回去了。
黄拓包扎好后,也和任白一起回房谈话去了。
朱纱跟着住持来到饭堂,吃已经准备好的酸菜包子。她早饿过头了,看着满桌包子并没太大感觉。然而咬一口后,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竟然觉得平凡无奇的包子是人间美味。
“任白和黄拓,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住持坐在朱纱对面,缓缓开口,“他们啊,虽然年龄相差有点儿大,但却无话不谈,是货真价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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