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的,他当然不高兴。
唐梦芙幸灾乐祸的一乐,“我五姐姐来啦。张大将军,要是我五姐姐硬闯进来,侍女总不能用武力拦她,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这棋室空空荡荡的,既没有柜子、屏风一类可以藏身的地方,窗户也只有两大扇,全是开在前面的,后面没窗户。
无处藏身,也跑不了。
唐梦芙笑的得意,张勆瞧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伸手指指上头,“芙妹妹,你瞧瞧这是什么?”唐梦芙仰起头,“屋顶啊。哦,还有房梁。”她话音才落,只见张勆浅浅一笑,自怀里取出一幅银丝绳搭到房梁上,颀长身体随即上攀,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美流畅。
唐梦芙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张勆已经上去了,以肘支头,侧卧房梁之上,含笑看着她。
“梁上君子,嘻嘻。”唐梦芙笑话他。
张勆不出声,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唐梦芙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又羞又气。你想的美,我才不让你偷呢!
唐茉的声音越来越高了,唐梦芙忙推开门笑道:“五姐姐,我在这里。”
“八妹妹。”唐茉看见她,忙提着裙子跑过来。
侍女见唐梦芙自己推开门了,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唐茉过来了。
“八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齐国公府的侍女硬说你不在?”唐茉冲棋室里仔细看了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并没其他人,奇怪的问着唐梦芙。
唐梦芙嘻嘻笑,“我一个人在这里研究棋局,怕有人吵,所以把门关上了。齐国公府的侍女听里面静悄悄的,肯定就以为没人了。对了五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她们呢?没和你一起么?”
唐茉沉下脸,“别提了。我没和她们一起。”
唐芊、唐苒以嫡女自居,一向对唐茉有些看不起。唐荭是随着父母在外居住的,嫌柿子巷的姐姐们寒碜,连唐芊、唐苒都不怎么热络,唐茉就更看不上了。唐茜倒是身份和唐茉一样,可唐茜是个书呆子,到这里之后遇着几个闺学的同窗,便和她们一起吟诗作赋去了。唐茉一个人落了单。
唐茉很不高兴,便要找唐梦芙。听人说唐梦芙在棋室跟人赌棋一直没出来,她便一直找到了这里。
唐梦芙安慰了唐茉几句,道:“五姐姐,咱们走吧。”
唐茉见唐梦芙手里拿着卷画,便想要伸手拿过来看,“八妹妹,这是什么?”
唐梦芙笑的和气,却不递给她,“这是我方才赌棋赢的一幅画。”
“这么小气,我不过是想看看罢了。”唐茉见唐梦芙连看都不让她看,生气的哼了一声。
人人都看不起她,就连这个才从豫章老家到京城的小堂妹都看不起她!
唐梦芙和唐茉一起回到园中,一路之上,都有人用或是羡慕或是惊艳的目光瞧着唐梦芙。看看,这就是和张洢赌棋赌赢的那位唐姑娘,她手里拿的是石榴图,张大将军母亲的陪嫁之物……
“请问是唐八姑娘么?唐八姑娘,定国公和杨夫人想请您到定国公府一叙。”有侍女陪笑向唐梦芙见礼。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来参加芙蓉宴的女孩儿们都有意无意的往唐梦芙这边看。
唐茉激动的拉了拉唐梦芙,“八妹妹,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请你过去呢,多大的体面!你快收拾收拾过去吧,对了,你一直在老家,没见过世面,五姐姐陪你一起过去……”
唐梦芙抬手制止,不许唐茉再唠唠叨叨的说下去。
唐茉讪讪的闭了嘴。
“我就不过去了。请你转告定国公,这幅石榴图是我赌棋赢的彩头,我不卖,无论他出价多高我都不卖。”唐梦芙声音清脆娇柔。
因众人都看着她,异常安静,所以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当场惊呆。
这位唐八姑娘果真聪慧绝伦,定国公不过差个侍女请她过去,她便把定国公的意图猜到了。她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管定国公府是如何的权势,当着这么多的人,就把定国公给回绝了。
这位唐八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侍女脸红了白,白了红,厉声道:“国公爷有请,唐八姑娘真的不给这个面子么?”
唐梦芙不假思索,“定国公想要的无非是石榴图罢了。这幅石榴图我喜欢,一定不会割爱,去了又有什么用?”
唐茉急得拉拉唐梦芙的衣襟,想劝她不要和贵人作对。唐梦芙澄如秋水的目光横过来,唐茉心里一寒,竟然不敢再作声。
那侍女也是豪门之奴,自出世以来还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拒绝奚落,冷笑几声,赌气转身走了。
众人看着唐梦芙的目光,已经有几分痴呆了。
这位唐八姑娘可真厉害……
侍女匆匆回了定国公府。正院厢房之中,定国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张洢跪在地上哀哀痛哭,杨氏眼圈发红,柔声劝着定国公,“国公爷莫急,把那幅石榴图从唐八姑娘手中买回来,便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