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铭似乎还要说客气话,一边儿的刘押司摆了摆手,插话道:“我明白,身在公门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今个儿我虽然不是自愿来的,但也是真心想要做个和事佬,你跟这谢沛南之间……”。
“放心吧,刘叔,我知道分寸的。”范铭笑了笑,想了想道:“只是有些事情我愿意何解了,人家不一定不愿意。”
“这……”刘押司一想到平日里谢沛南那心胸狭窄的性子,当下也失了言语。
见刘押司迟疑,范铭也不好再为难他,哈哈一笑,“有刘叔出面,我和谢手分那点小事也就不值当一说了。”
范铭这两天之所以如此折腾谢沛南,一方面固然有出闷气的打算,更多的却是想借此事树立自己在县衙中的形象,毕竟他现在跟着的是还刚刚有一些威信的王知县,要是前边儿太软的话,估计谁都敢上来踩他一脚,如今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而且还有刘押司这个老熟人来作合,范铭也正好借驴下坡,“先不说您是为我好,我刚来县衙做事时就是刘叔带的我,这份情总是要还的!”。
一说到洪县尉,刘押司仿佛想到了什么,刘押司说着话一边重新打量了范铭一遍,最终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一直看你性子都颇为沉稳,为何一来就闹这么大动静,也不怕太过火了。洪县尉也是,怎么会由着你乱来。”
刘押司毕竟是吃了几十年公门饭的,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上次洪县尉让他请范铭出来,完全是洪县尉信得过自己。虽说洪县尉对他有着过命的恩情,但和范铭的关系洪县尉却没有跟他说过,能够猜得出来绝不一般,或许这范铭就是洪县尉布在衙门中布下的一颗暗棋也说不定。
单是想想这个,刘押司就有些不寒而栗,在衙门里混了这么久,有些事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这衙门里的为人处事之道,第一要学会忍让,若是有人大张旗鼓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干了,二就是要成心搅浑水,引得一方乱了分寸便也就赢了。
要说洪县尉这些年在衙门中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做出一点出格的事,凡事都是顺着卜县丞的安排来,就是打王知县来了之后也是如此,难不成这次……
刘押司有些不敢再往下想,卜县丞的手段之狠他不是没见过,就比如说前些年城南头陆家出的几条人命,明面上是一伙强人干的,但衙门里的人谁心里没有个底,是卜县丞招人下的手,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家出了钱财要去应天府买通门路,为遭了责应的前任县尉求条生路,最后还是闹得人财两空,不过幸好主家儿子保住了性命,但这陆家也就算是败了。
刘押司心中思绪万千,范铭也没能闲下来,洪县尉的事他一直在心中刻意的回避着,但这一刻在刘押司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有些别的意味,试探着问道:“刘叔,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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