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兄妹和白浣霜近来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于白浣霜的气息在邺县忽然消失,并且像是有意隐藏,因此洛上严也无法立即找出白浣霜的下落,也就不能顺藤摸瓜地寻觅到修蛇本体的踪迹。
然而这一夜本已夜色深沉,郁旸涎却趁夜悄然离开了客栈,一番小心地夜间潜行之后,他走入邺县城西一间破败的小屋中,屋内正有黑衣人在等候。
郁旸涎正要动作,却见黑衣人抬手阻止,他便只是颔首示意,开口时,言辞间满是劝说之意,道:“现如今局势混乱暂且不说,妖魔横行亦十分危险,恳请……”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黑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能够听出是个女子,“我是来告诉你,张仪不见了。”
“什么?”郁旸涎惊讶道。
“他和靳帛符离开大梁之后,就忽然不见了踪迹,这是从那里发来的消息,说已经找了好几天,依旧没有发现他的下落。”黑衣女子道,“你传回去的灵书里说张仪当时告诉你他要去秦国,可他之前一直停留在大梁,现在离开了却不知去向,你要怎么解释?”
“我知道那边对吉星之事十分看重,我所传回的消息也没有任何隐瞒和欺骗。当时张子确实告诉我他要去秦国,至于是不是后来改变了主意,我也无从知晓。”郁旸涎忧心忡忡道,“稍后我会联络靳师弟,如果他愿意现身的话。”
黑衣女子由此沉默,稍后才道:“你在外这么久,就当真没想过要回去么?”
“我本就不是那里的人,只是当年因缘际会,才暂住了一段时间。当时我带着承诺离开,如今也正在尽力维系,一旦完成了,我就与那边再没有丝毫的关系,为何还要回去?”郁旸涎反问道。
黑衣女子一时无言,盯着郁旸涎沉静的眉眼,从这白衣少年眼中感受到了切实的坚持,她不由失落道:“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他必定要痛惜很久了呢。”
“他身边的能人贤士不少,我只是山野之人,本就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倒是……”郁旸涎有心关切道,“倒是这几次灵书传讯中,他都有提到关于你的事。与其你问我是否回去,倒不如你尽早回去,毕竟世道混乱,你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就不能在外了?”黑衣女子反驳道,语调却还是温和的,见郁旸涎语塞,她沉色继续道,“这些年我在外帮他打探的消息也不少,他却从未当面和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反倒是和你讲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些话难以启于唇齿之间,你不在他身边,亦无法体会他对你的关心,所以才通过我传话吧。”郁旸涎看着黑衣女子,眸光竟不由柔和起来。
“这可不像你平时会说的话。”黑衣女子略带笑意道,“你来到魏国这段时间似是变了不少,我能不能猜测,是和那个洛上严有关?”
忽闻洛上严之名,郁旸涎竟有些难以自处,他不禁侧过身去,以示对这个问题的回避。
黑衣女子亦不再追问,也收起了那几份调侃郁旸涎的心思,正色道:“若你下次再与他传书,就替我转告他,此功告成之时,就是我回去之日,在这之前,他都不用担心我。我在外也算是开阔眼界,将来回去,兴许还有能帮得上他的地方。而且,我也有勤加学习,不会食我当年之言,这可是我的夙愿。”
见黑衣女子心意已定,郁旸涎也不再多加劝阻。
“对了,这段时间邺县的细作活动很频繁,应该是你寻找阴阳鱼灵骨的事一直没有进展,别国的人渐渐没有了耐心。”黑衣女子忧色更重道,“我甚至听说,有人为了永除后患,想要下手加害于你,你千万当心才是。”
“多谢关心,我会记得。不过那些细作耳目应该不至于伤到我,反而另外一桩事忽然没了动静,让我很是不安。”郁旸涎道。
“你是说红/袖馆那个白浣霜?”黑衣女子问道,见郁旸涎似是十分心动,她继续道,“我问过之前一直留守在邺县的人,他们说白浣霜经常突然失踪,不知去向,白家的产业几乎都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在打理。”
“就没有打探出,她每每去往何处?”郁旸涎有些急切道。
黑衣女子摇头道:“从来都没有探查出过。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见过她离开邺县,但在邺县也确实找不到她的踪迹。但还有一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
“什么事?”
“两天之后,是田家的祭祖之日,田若昀虽然离开了田家,但她必定回去祭拜先祖。这段时间白浣霜不在邺县,依田茂虚对田若昀的耿耿于怀,他也许会在这个时间里把田若昀带走。”黑衣女子分析道,“根据我们一直以来侦查到的情况,田茂虚在大梁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一直把自己隐蔽得很好,所以具体是做什么的,始终都无法得知。”
“田家兄妹之间的关系本就不简单,中间还夹着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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