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周遭是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自己的背后还贴着一具死尸,唐鬼起初还绷着劲儿挺直腰板儿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直到四下里再次响起那阵诡异的窸窣声,唐鬼再也绷不住了,紧紧攥着齐孤鸿肩头的衣裳。
行了,这算是自己最丢人的一面在齐孤鸿面前展露无遗了,再加上王大雄的尸体一路贴在身上,衣裳上沾染上了难闻的尸臭味儿,也难怪唐鬼憋着一股子邪火儿,正好撒在了刑三身上。
夜叉在山寨大院中央停下来,似乎很是厌恶它背上驮着的死尸,仰着脖子嘶啸一声,仿佛在催促他们下马,山匪们立刻上前帮忙扶着王大雄的尸体下来,刑三殷勤地凑到唐鬼身边向他伸出手试图扶他下马,被唐鬼一脚踢开,“滚蛋!老子用你扶!”
盲丞就坐在阎罗殿门口的门槛上,他虽然看不见,却能认出唐鬼的声音,听到唐鬼那想撒气却没理由的憋气声音,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唐鬼一眼便看到了双手拢着膝盖的盲丞,叫骂一声道:“狗日的瞎子!老子回来了你都不来迎?反了你了!”
“爷,”盲丞挨了骂也不生气,笑咪咪地凑到唐鬼面前,嬉皮笑脸道:“瞎子不是算准了爷这个时候要回来,一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你……”
不等唐鬼把话说完,盲丞又道:“瞎子不光在这儿等着爷,还叫人替爷准备好了家伙什儿……”说到这里,盲丞的脸色严肃了几分,消瘦的手臂在清汤寡水的长袖里好像两根筷子,对着唐鬼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只等爷动手解蛊了。”
盲丞指向的方向,正是后山最高的一间房子。
唐鬼山寨楼宇众多,但是唐鬼炼蛊却是在那间远离众人的房子。
说到这一点,唐鬼的解释和齐秉医挂在嘴边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蛊这东西,说起来是神技,可是对人多有妨害,人世间什么好处都不是能白白得来的,有得必有失,这种东西最好避着人。”
不像是齐孤鸿对蛊术的好奇和崇拜,唐鬼和齐秉医对蛊术有着一种抵触和敬畏,这是齐孤鸿现在还无法理解的。
手下的山匪好像扛死猪一样将王大雄的尸体扛上了后山那间小房门口,在门口点燃了十几盏烛台之后便离开了,就连盲丞也只是守在门口,没有丝毫想要进去的样子。
唐鬼推开门直入其中,却在齐孤鸿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关上了门。
眼看那木门即将闭合的时候,齐孤鸿伸手拦住了唐鬼。
“等等,我也要进去。”
唐鬼一愣,瞪着眼睛道:“我是进去解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进去。”
“不行!”
唐鬼一字一顿,十分决绝地如此拒绝了齐孤鸿,他脸上的表情却让齐孤鸿感到十分诡异。
“这个……”唐鬼舔了舔嘴唇道:“你不懂,下蛊解蛊是很危险的事情,解蛊也是一样,你在旁边的话……太危险了。”
虽然在唐鬼说罢这话之后将视线转向了一边,但所有细微的情绪仍旧未能逃脱齐孤鸿的眼睛。
“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