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是一怔,缓了缓,才道,“累,所以以后,还是少下吧......”
说完,闭了闭眼,将黑子轻轻按在了棋盘之上。
今日的苏幕遮有点奇怪,阿四却也不理,径直将布袋子中的鲁班锁倒了出来,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道,“苏公子,你有空吗?”
苏幕遮瞧了瞧满桌零碎,当下便乐不可支道,“苏某还以为,阿四姑娘这么快就装好了呢?”
苏右见自家公子那阴晴不定的脸上总算放晴,这才舒了口气。于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然后安静地守在门边。
时间过得很快,并没有过太久,日头便从东面的边角,移到了天空正中。
苏右正迟疑着,是否要进去问一问午膳的事儿,房门却被从里面拉开了。阿四笑意盈盈地跨了出来,还好心情地给了苏右一个大大的笑脸。
“苏公子,待我回去再琢磨琢磨,下次准成。”说完,也不待房内的人回话,哼着小调,一蹦一跳地往楼下而去。
苏右看得目瞪口呆,还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说句实话,自从认识阿四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她有这么高兴过。仿佛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笑得找不着北。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家那位腹黑的苏公子。
惊艳绝伦的苏公子,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半个身子窝在床头,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公子?”
苏右见自家公子毫无反应,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这不看便罢,一看之下,苏右差点傻了眼。
只见床头散着一堆木头块和木头条,自家这位公子正皱着眉头拆拆弄弄,嘴里喃喃自语。
“公子?公子......”
苏右连着唤了几声,苏幕遮却头也不回。长短不一的木条在修、长的手指间翻飞,他肃着脸,像是在做一件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事!
苏右左想右想,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上去大喊了一声,”公子!”
苏幕遮被这突地一喊吓了一大跳,手上一抖,一根木块掉进了床缝缝里。
“苏!右!”
“......”
苏右又是拖床,又是钻床底,总算将那块小木块拿了出来。再次回到桌边的他抹了抹汗,双手递上小木块,道,“公子,您看看。”
苏幕遮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接过小木块哼了一声,道,“鬼鬼祟祟,再有下次,你就去把苏左给我换回来!”
苏右频频点头,心想苏左待的那个鬼地方,我可不想去!他看着自家公子手上的那堆木头疙瘩,问道,“这是,鲁班锁?”
苏公子瞄都不瞄他一眼,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脸上洋溢着一片笑意,算是默认。
“公子怎么突然玩起鲁班锁来了,以前不是说这是小孩儿的玩意儿,浪费时间么?”
苏公子闻言手中一顿,故作轻松道,“好久不玩,玩一玩打发时间也不错。怎么,你很闲么?”
苏右心中暗笑,他家公子他难道还不了解?打发时间,骗鬼的吧!想起阿四之前倒在桌上的木头条,苏右非常肯定地猜测,他家公子这是怕丢人,在这儿偷偷练手呢!
他这边偷着乐,苏公子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于是,苏右眼珠一转,连忙岔开话题,“公子,上次您在桔子中放了药,可是今日看来,阿四姑娘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苏幕遮双眼依旧专注在手中的木块上,头也不抬道,“你最近派人暗中盯紧阿四,时间差不多,药效也快发作了。”
“呃,”苏右思索一番,低声问道,“公子,您当初救她回来,直接给她用了孟婆汤,如今为何又要给她暗中下解药呢?”
苏幕遮这才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瞥了他一眼,道,“此事本公子自有定夺,倒是刑关那小子,你要给我好好盯着。”
“是,”苏右点头领命,下一刻又道,“其实,刑关虽然喜欢阿四姑娘,但暂时也不会找崔判官谈亲事的吧?再者,他到底是阴司的人,是自己人啊。”
“只有放在我的手心里,才算稳妥。其他人,变故太多。”
苏右心里暗想,放在手心里的可是宝!公子您这样用合适么?对于阿四姑娘,您可是三天两头地将底牌筹码什么的挂在嘴边啊。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反而点头哈腰道,“是是是,那公子,还需要我现在去放消息给崔判官,让他给刑关多找点事情么?”
“不用。”
苏幕遮回答地斩钉截铁,苏右不免诧异,却听他家公子紧接着就说,“不用了,本公子亲自飞书崔判官,刑关要是有什么异动,立即调回阴司本部,将他们两个人分得远远的。”末了还幽幽加了句,“可不能让这小子坏了本公子大事。”
苏右心中大笑,面上也跟着有点抽搐,于是低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动。苏幕遮见状眉头一紧,将手中装了一半的鲁班锁一放,笑盈盈道,“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苏右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怎么了?”
“刚才在楼下,你抱谁呢?”
苏右瞬间苦了脸,“公子,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