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哆!
青石板路上单调的敲击声,回荡在空寂的小巷里。
“谁,出来!”
阿四蓦地回头,空荡荡的街路上除了随风扭动的树影,便再无其他,连那诡异的哆哆声都刹那消失无踪。
她下意识地往有些晨光的地方挪了挪,又侧耳听了半晌,确定毫无声响后才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然而,这才抬腿了走了几步,“哆哆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阿四心中狂跳,却也不敢回头,闭着眼睛埋头就往前跑。只是,她跑得快,后面的哆哆声也跟着快,甚至有越来越急的趋势。而她一停,那声音也跟着停,直到她再次赶路。
阿四在宛城已经逗留了几日,这是头一次觉得此处的巷子是那么的长,长到没有尽头似的。
第五次停下脚步的时候,阿四决定不走了,干脆踮着脚尖往回走。
是人是鬼,本姑娘倒是要见它一见!
眼看着走到一个拐弯口,就要准备往左拐,却见一个黑影倏地窜了出来!
阿四只来得及看清对方那一身乌漆墨黑的长袍和倒披在脸上的头发,便觉得眼前一晃,一把尖刀朝她递了过来!
“哇呀妈呀!”阿四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头一扭,撒腿就跑!
“嘿嘿嘿......”
哆哆哆的声音愈来愈急,伴随着一连串沙哑刺耳的欢笑,如同刀剑划过铁片一般,异常难听。
阿四再不犹豫,提气猛纵,眨眼便跃到了几丈之外。接着,脚下一错,无头苍蝇似地往亮一点的地方发足狂奔。
真不怪她没出息,用刑关的话来讲,她阿四浑身上下拿得出手的,也就这跑路的功夫了。
好在,随着阿四憋足了劲的一路飞奔,身后那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轻,取而代之的是前方时断时续的吆喝叫卖声。
天光放亮了,两边的商户都陆陆续续开了门,赶早市的百姓各自行色匆匆,主街道上人迹也渐渐多了起来。
阿四在混进人群的一瞬间,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脚下动作不慢反快,飞速朝前奔去。
宛城有条路叫做月阳路,月阳路上有家月阳客栈,客栈坐北朝南,坐落在闹市中心,生意异常红火。
阿四到达月阳客栈的时候,苏右正急匆匆地往外赶。两人一进一出,又都是闷头快跑,直接就撞了个满怀!
“哎哟!”
阿四被撞得头脑发晕,她还没说什么,苏右一个大男人却哇哇大叫了起来。一个纵身弹跳,仿佛怀中的女人是个吃人的恶魔一般,骤然跳出了一丈开外!
“阿,阿四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他一双眼珠子差点要瞪到地上来,先是鬼鬼祟祟扫了一眼二楼上那半开不开的窗户,见那窗口有人影闪过,便哭丧着脸道,“阿四姑娘,你,你走路怎么不看路的?你说你老大清早,撞哪儿不好,撞我身上干嘛?”
阿四今早心情也不好,见状一手揉着发疼的肩膀,蹙着眉头恼怒道,“大清早的你叫什么叫?明明是你撞了我,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苏右被吼得一愣,撇了撇嘴嘀嘀咕咕道,“大清早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冲是什么毛病?”
“你嘀嘀咕咕的以为我耳朵聋了么,你说谁毛病呢?”
“我,”苏右梗了梗脖子,又马上垂头丧气道,“我有毛病行不行?!”
“你家苏公子呢?”
“呃,”苏右瞅瞅阿四,想了想才道,“公子起了,此时应该用完早膳,阿四姑娘,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二楼的房内,苏公子一身家常装扮,手执一颗黑子,正拧着一双好看的眉毛不知所思。
棋盘上黑子错落有致,白子已然被吃了一大片,他捏着那颗黑子迟迟不下手,双目放空,仿佛走神。
阿四和苏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阿四不懂棋艺,瞄了一眼棋局,随口道,“白子都快被杀得片甲不留了,大势已定,一颗黑子而已,犯得着想这么多么?”
苏幕遮闻言收回了满腹心事,一双丹凤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阿四,然后又垂头打量着棋局,闭了闭眼,缓缓道,“大局虽定,这颗棋子却不太一般,苏某,有点......有点舍不得用在这里啊......”
阿四疑惑不解地看着难得犹豫的苏幕遮,一双杏眼里满是好奇,“一颗棋子而已,又有何舍得,舍不得的呀?”
苏幕遮听后浑身一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反倒是跟在阿四身后的苏右,见状缩了缩脖子,又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这颗棋子不一样,阿四姑娘你不知道,其他的黑子都是黑曜石做的,只有公子手上那颗是玉石所制。公子又天天带在身边,难免有了感情。”
阿四听后点点头,似懂非懂地看着棋子。苏幕遮却忽地沉了脸,朝苏右斜了一眼,冷冷道,“多嘴!”
“一个人下棋而已,哪有这么多唧唧歪歪的,累不累啊?”阿四找了张椅子坐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轻飘飘道。
苏幕遮听到这儿却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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