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凝香闺房,小乞一路低头疾步,可不管她走多快,难受与不适都死黏在心上,甩掉又来。
小乞干脆迈腿小跑,蹬蹬冲下楼去,冷不丁地与阿奎撞了个满怀,差点人仰马翻。
“哎呀。”
阿奎扯开嗓门惊呼,手里的鸡腿飞出一丈开外。
小乞撞得眼冒金星,她定晴看清来人,原来是阿奎,也就毫不客气地骂咧道:“死阿奎,走路不长眼。”
明明不长眼是她,自己倒被骂。阿奎不服气,凶巴巴地回敬她:“你才不长眼,今天吃爆竹啦,一开口就骂人。”
小乞被他的唾沫星子喷清醒了,她自觉有错在身,就不声不响地捡起地上那只鸡腿,吹去上面沙灰,然后还给了他。
见她这番动作,阿奎嗅到一丝异样,他低头瞅瞅小乞的脸,哟,这小嘴嘟得真高,定是出事了。
接着,阿奎伸手拿过鸡腿,啃上一大口,吧唧着嘴关切问道:“怎么了?又挨公子骂了?”
小乞摇头:“没有。”
这下难住了阿奎,他想除了被柳后卿骂,很少见她这般低落。念此,阿奎扔到鸡骨头,把油手往裤上蹭几下,然后拉来小乞一起坐下。
“什么事,跟我说说,兴许能帮上忙。”
阿奎咧嘴一笑,又亮出虎牙,随后拍拍胸脯再加上句:“保证牢靠。”
小乞抬眸看看他,心想这人是傻了点,不过心肠挺好,同他说或许有些用处。
想着,小乞便开口道:“刚才我去找凝香姐算命了,她说我活不过十岁,但我现在已经十五了……”
“什么?十五?”
阿奎不信,反复打量了她好几回。
“我以为你只有十三。”
小乞没心思与他吵,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手抵下巴哀叹道:“其实我五岁时掉到水里过,命大没有淹死,不过自从那时我就和别人不一样了。”说着,小乞指指自己的眼。“我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阿奎听得入了迷,再拿出另一个鸡腿边啃边盯着她,等着下半句话,而小乞却在故事最精彩的部分沉默了。
起先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了阴阳眼,多年之后,她住到了嬷嬷家,嬷嬷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没想只过了半年,她的肺痨子未婚夫就病死了。在他头七晚上,小乞见他哭哭啼啼地被人押着回来了,她这才明白自己眼老花的原因。
那时,肺痨子还哭着拍她肩膀,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若是娶你能多活两年,我就闭上眼娶了算了。”
小乞听完这话,脸黑成锅底。这是什么话呀!接着,她看到肺痨大哥被拉走了,而拉他走的两个鬼卒像是看不到她,一个劲地在问肺痨子:“你在和谁说话呢?”
小乞陷入往昔,阿奎拿鸡骨头在她发愣的眼前乱挥一器。
“说呀,接着说呀……”
小乞缓过神,一把拍去他的手,然后严声命道:“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阿奎乖乖地把手伸出来。小乞一把抓过,手心手背反覆看,再拿自己的掌与他比较。
阿奎盯着,好奇问道:“看出名堂了吗?”
小乞快把眼睛贴上去了,还是没看出所以然,她摇摇头,哀叹了一声,说:“你和我的手不是差不多。”
“怎么会呢?”阿奎浓眉一挑,鄙夷地瞥去。“这大小就不一样。”
话落,他将手掌覆在小乞手上,这手比她大了一圈还不止。
这时,柳后卿从凝香房里出来,下了楼就见他们二人紧挨着,脸都快贴到一块儿去了。
小乞半靠阿奎,探头看着,而阿奎抓着她的手摆在掌上,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小乞羞赧,伸手打他,阿奎往后一缩,呵呵直笑。
他们就好似一对戏水鸳鸯,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知有人正朝这里过来。
没多久,头顶光线突然昏暗,小乞与阿奎察觉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柳后卿站在跟前,板着个死人脸,以冷眼相视。
小乞有些莫名,她嘿嘿扯起个笑,眼神纯洁且无辜;阿奎也咧开嘴,一口白牙闪耀,比小乞笑得还纯洁。
柳后卿半字未说,瞥他俩一个冷眼,转身走了,没走几步,他像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朝阿奎说道:“阿奎,你很空是吗?空就帮忙做事去。”
阿奎不禁抖擞,他不敢说不,连忙起身跑过去。
小乞看到柳后卿又拿扇子砸人家脑袋,不由咂嘴摇头,心想:这人怎么又飘忽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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