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个人对抗现实的力量过于弱小和绵薄,所以,妄想寻找一个心灵的支撑,寄托愿望与情感,就算仅有一丝希望,也幻想抓牢。
于是,才有这么多人拜佛,信仰神灵吧。
就由她去吧。也许怀揣着这仅有的一丝幻想,她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
“凉清,你没事吧?”她试探道。
“什么?”好像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不要难过了,关于这件事情。”叶小溪安慰道。
“如果是你爸爸被抓进监狱,我说,让你不难过,你就真的不会难过吗?”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冰冰地问道。
“我……”
“你没法回答,因为你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警察抓走。”而……算了。说太多,反而无用。
他会这么想。不是不会痛心,沈叔叔如同亲生父亲般,照料她多年,她感激他,甚至在心中,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凉清他,居然会这样说。“我爸爸他……”叶小溪顿了一下,“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死亡。我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腿脚猛地抽搐一下,永久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
沈凉清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那时候的叶小溪刚上高中吧。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父亲,又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前几天,最后的亲人也永远的离开了。究竟会养成什么样的心态。到现在,她依旧努力的,阳光的,向上的,如向日葵一般,存活着。
她是有多么多么的坚强。
而现在,眼前的她,全身包裹着绷带,像个可笑的木乃伊。她还在笑着安慰他,她是希望他能从父亲被抓的阴影中,逃离出来吧。所以,就原谅她吧,那件事情。
自己还是爱她的,路,还是要往前走的。
多日未笑的他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虽然只有浅浅的一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声音缓和了许多。
“你干什么去?”她赶紧问道,是太害怕他会离开。
“给你弄点东西吃,你应该饿了吧。”
听了话,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目送他走出房门。
房门重新关上后,将虚假的笑容卸下来,眼泪吧嗒吧嗒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还是未从小枫死亡里走出来,一直都是伪装的快乐,从未有人可以看出。
甚至凉清,你。
旅馆里。
打开房门,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拎着袋子走了进来。他将袋子往床上一丢,面无表情,“这是给你的。”
冯丽红打开袋子,如愿以偿,一袋粉红色的人民币。
“赶紧回你的老家,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男人说道。
“嘿嘿,”冯丽红贪婪地笑了一声,说,“是是……”
男人将一张车票递到她跟前,“马上走。”
冯丽红接过车票,讪笑着,“如果有什么需要,让你家少爷尽管开口。”
“废话多,”男人摆着一张冰块脸,“难道,你儿子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
冯丽红冷笑一声,“他的命可不值这么多钱,况且,又是那个死了的男人的孩子,刚好他们父子俩团聚去吧。”
“你还真够冷血的。”男人嘲笑道。
“不然,怎么能赚这么多钱?”冯丽红望着床上那满满的一袋人民币,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
“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不然,你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
“相信你也清楚,我们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
冯丽红自然知道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狭长的眼睛,淡漠的表情,当她提起沈凉清,眼神冰冷的吓人。
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将沈家逼上绝路。
这些她不管,也管不了,反正有钱就为人办事。叶南枫那孩子,她并不喜欢,反正她还能生,王二狗说了,这次等她回去,两个人就拿着这笔钱,在小县城买一套房子,再生个大胖小子。
所以,她坐上那辆豪华轿车,带着小枫来到了B市。将那孩子的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关于叶小溪,那个狼心狗肺,一心想爬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就该给她点脸色瞧瞧。每几个月打那么点钱,够谁花?
“你还不收拾行李?”男人提醒道。
“这就收拾,这就收拾,”冯丽红讪笑。
将冯丽红送到火车站,男人再次冷冰冰地提醒道,“如果你真敢说出去,我绝对会拧断你的脖子。”
“是是。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冯丽红将手指放到干瘪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