铐牢的两个手腕上,十指连心,每次痛楚都让自己全身一阵痉挛。她已经用足够的时间为自己铺垫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真正面对这样的折磨时,那种无助还是涌上了心头。
玩腻了手指的飞坦,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了一根皮鞭,带着明显的不屑说道:“我是最讨厌这种愚蠢的道具的,但是没办法,效果最好。”
抽起的皮鞭带起凌厉的风声,“啪”的一下落在疾井身上。大概是特制的皮鞭,鞭子上钉着很多尖锐的铆钉,抽下来的时候迅速撕裂衣服和皮肉,尖锐的钉子因为惯性扎到肌肤然后快速拉扯开,带起飞溅的血珠,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视觉效果,确实一流。疾井快要咬碎牙根,自嘲的感慨。
一鞭一鞭抽下来,在疾井快要麻木的时候,她模糊地想起很多人,席巴信任的眼神、伊路米冰冷的背影、若即若离的凯特,还有死歌。
“阿莲,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最后的依靠,不要忘了。”
她记得他好像这么说过,而自己,竟然开始产生期待。如果说血缘是不可磨灭的羁绊,那么义无反顾的一次次拯救,可不可以让自己多一份危险的依赖。“哥……”几乎散在风中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抱着最后一点无谓的希望,她是在期待什么。
熟悉的血雾弥漫开来,在空荡的房间里阻挡住旅团的视线,熟悉的冰冷环绕住自己,那声音自身后传出,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别怕。”
紫色的屏障格开旅团众人,血雾收拢逐渐现形的死歌,冰凉的指尖轻轻覆上疾井被折断后无力耷拉下来的手,些微的缓和了一丝痛意,死歌手心凝聚出一团幽紫色的念,厚重的镣铐瞬间化成齑粉。拥住疾井,死歌漂亮的眸子看着怀里虚弱的人,笑得无奈:“看,才多久又被人利用了。”
被利用来引出他。不知道到底是死歌连累了她,还是她无形中屡次害了死歌。靠在火红的锦袍上,疾井苦笑着选择沉默。
紫色的屏障再坚实,也抵挡不住旅团众人的攻势。逐渐黯淡的符文在碎裂的瞬间,一道寒光扎住死歌的后颈,那是一根细细的天线。堪堪扶住无力瘫倒的死歌,疾井看向迫近的众人。
“抓到了。”库洛洛的笑容,带着强者的压迫,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二人。自信的神情带着一贯的强势,转身将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慢条斯理地对侠客说,“照顾好我们的贵客。至于疾井,交给派克诺妲继续观察吧。”
被扭曲折断的手甚至无法拉住昏迷过去的死歌,眼睁睁看着他在侠客拨弄手机的操纵下,毫无感情地慢慢站起来,行尸走肉般向侠客走去,疾井觉得此时的自己无用到了极点。她被派克诺妲拎起来扯到一边,摔倒在地时身体压到了伤口,一声不吭地皱了皱眉,缓缓的蜷起身。
依赖,是无能者伤人伤己的无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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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灵性的小狐狸长势颇快,短短数日站起来已经能够到凯特的膝盖下方。蓬蓬的九条尾巴好像一把扇子,行走间一下一下晃动,白色的绒毛像是飞扬的蒲公英,飘逸柔软。水汪汪的黑色眼睛走三步一回头地瞅着凯特,时不时踩着凯特的鞋就缠上他的腿,容貌下粉色的耳尖微微颤动,格外可爱。
凯特蹲下身揉了揉它圆乎乎的脑袋,喂给它一颗绿油油的苹果,小家伙想也不想地“咯嗤”一口。酸涩的汁水让它下一秒立刻皱起尖尖的脸,放开凯特翻身在地,痛苦地揉著自己的,两只后腿来回扑腾,憨态可掬的动作惹得凯特颤肩轻笑。瞄了眼小狐狸的下腹,神色顿了顿,母的啊。如果真的化成人形,大概会很麻烦。若有所觉的小狐狸察觉到对方的视线,猛地捂住自己的脸,耳尖扑扇扑扇带着红晕。
这样通人性,凯特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还是找机会分别吧。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疾井的事情发生后,他潜意识里就很抗拒再因为一些事由与人同行。被牵扯进不清不楚的感情里,是凯特最不愿意惹上的麻烦。
“唔唔。”小狐狸小心蹭到凯特脚边,讨好地将脸在凯特脚下来回磨蹭,似乎感觉到凯特的疏离,乌溜溜的眼睛煞是可怜地看着他。
怔了怔,没来由地,凯特想起在魔鬼山的大树上,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疾井。一阵烦躁让凯特皱了皱眉,敷衍的摸了摸小狐狸,快步走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