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煄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即使不想承认,他现在真的有些腿软。心绪激荡之后,浓重的睡意袭来,莫愁示意白冰送他回去休息。
这次只是小睡,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周煄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海棠院。旁人只以为周煄对这位过世庶兄感情深厚,事实是周煄怕莫愁再一次不告而别。
如同前例,周煄入了海棠院,其他下人止步院门口。
海棠院的主屋被重新装饰了一下,门口还是海棠春睡图屏风,两边也挂着周炽的画像,整个屋子布置得犹如主人还生活在这里一般。那幅流露信息最多的兄弟嬉戏图被放在了西侧间的卧室里,在恭王府时候,周煄时不时在西侧间休息。
周煄参观了一遍主屋,十分满意,莫愁很了解他的审美。到了西侧间看着这幅兄弟嬉戏图,周煄叹道:“多亏当时没有把脸孔画出来,不然我怎么和皇帝解释?”解释画上人怎么有资格存在,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当初被抱走的弟弟,这件事连皇帝都不知道。
“皇帝恐怕已经起疑了,得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才行,没有同龄人玩伴可以入画吗?”莫愁瘫在床上,随口问道。
“没有。”适龄的人,在恭王府是诸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各自母亲看的很严,不会也他这个“不孝生父”的人亲近;宫中是诸位堂兄弟,自从他进宫学第一天就搞特殊化开始,他就十分不受待见,诸位皇叔都是宫里的老油条,又如何会理他;剩下的就是奴才了,最能让周煄放松思绪的柳涵早已被撵,周煄想了想,发现自己身边真的没有同龄玩伴。
周煄的事情从没有瞒莫愁,莫愁稍一转念就想到了,心中颇为感叹。他在宫外过得不如意,但还和小伙伴一起疯玩疯跑,呼啸山林;周煄看着尊贵,可惜都在和年龄数倍的人玩儿心眼。谁都有谁的不如意,莫愁想着自己当初的迁怒,也觉得自己钻了牛角尖。
“对了,我准备过几天就走。”莫愁平淡道:“你的病很快会好,我在这里到底不方便,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越大,你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资本。”
“我都成守孝专业户了,谁会来查我,皇帝、太子都亲自盖戳验证的。”周煄笑道,他还是希望莫愁能留下,国内也能施展抱负,他这次能回来,不就证明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有分量的吗?
“若是恭郡王来呢?闯进这里指着画问这是谁?若是徐子旭呢?”莫愁不想应付这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
“唉,提他干嘛,扫兴。说到徐子旭,他一直待在京城,没听说他要出海啊,你当初说若遇危险就去投靠他,靠不靠谱啊?”周煄突然想到。
“徐子旭获封闽地市舶司提举,刚刚才出的大新闻,你在病中没收到消息吧。”
“市舶司?剧情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吗?”周煄喃喃道。
“哪儿还有什么剧情,你我这么大只的蝴蝶,扇起的风暴足以改变世界了。徐子旭就算到市舶司任职,也不会千方百计辅佐恭郡王了,他们两人是真闹翻了。”莫愁提醒周煄千万不要把世界当游戏。
“知道,知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我不过是想着剧情顽固,也许可以指导某些事情,但现在看来不用了。放心,我知道这是怎样真实的世界。”
周煄敲着桌子琢磨,徐子旭调任市舶司,他能力卓绝,又身份特殊,最得皇帝信任,若是还遇到海盗袭击登陆的话,最有可能被皇帝委以重任,便宜行事。那么自己要不要参一脚?徐子旭在原著中是以军师幕僚的身份出现的,凸显其奉献精神,现在他站到了明面上,想来不会再把功劳拱手让给任何人。
看来,对徐子旭真的可以投入一分真心了,周煄心想。
“主子,该用晚膳和汤药了。”两兄弟沉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白冰在门外敲门道。
“你没吃饭就过来了?”莫愁皱眉赶他走,道:“回去吃你的饭,有事儿明天再说。”把周煄想要抵足而眠秉烛夜游的心思堵死了。
诚如周煄所言,他已经是守孝专业户了,在西山别院根本没有人来打扰他。身份不够的人礼到人不到,身份够的人自然知道皇帝和太子来探过病,谁会勉强周煄在病中接待,因此周煄倒是过上了清闲的生活。唯一让人意外的就是恭郡王府了,小徐氏想着挽尊,还是派人送了一份礼过来,恭郡王却半点表示没有,看来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
莫愁心志坚定,不是周煄卖惨就能打动的,即使周煄表示自己病中虚弱,一定要亲人照看,莫愁却毫不犹豫的拆穿了周煄的把戏,告辞而去。
周煄笑看莫愁远去的背影,他早已想通,路不同没关系,殊途同归。
“要什么就传信给白冰,我永远在你身后!”周煄在背后大喊,莫愁背对着他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头都没有回,迎着夕阳走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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