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幸死在这儿也没必要让他徒增烦恼。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在宋含章听到提醒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坠入了水里。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小船一侧猛地升起,仿佛横亘于天地,而后携带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冲过来。而在她的视线模糊前看到了掀翻船的罪魁祸首——那是一条龙!
符离脸色一变,他以足尖轻点湖面,滔天大浪中像飘零在水上的浮萍般却始终保持着平衡。原本的乌篷船被撞碎后变回了原样,只是桑枝断成两截。而船夫落水也不见了踪影,那里只有一只拼命挣扎的巨龟。谁能料到这一船一人竟然都是符离用术法变出来的。
符离盯着遁入水中的龙,心道不妙迅速跟了下去。
坠入湖里的宋含章对湖面发生的一切无从知晓,湖水猛地灌进她的口鼻,像要攫取她体内的空气。直到昏迷前的那一刻,宋含章眉间也没有舒展开,一句“对不起”无声的散在水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对不起是对谁说的,恍惚间看见了两鬓斑白的母亲慈祥地望着她,又看到聪慧的小弟边跑边叫她姐姐,最后是一个小巷里凌空而下的符离,那一刻犹如神明。
湖里巨大的身躯向失去意识的人扑去,眼看要吞入口中。
千钧一发之际,符离遁水而至,“放肆!”
一声呵斥令湖水的灵气回荡成波,狠狠砸在那条龙巨大的身上。随着符离抬手掐诀,湖水在此刻聚成了樊笼,须臾间就将巨龙囚禁在湖底。
符离左手一挥,湖水便将失去意识的宋含章送到了巨龟背上。
那龙身扭曲,仿佛还要再挣扎。他御水上前,双手结印周身光华大放,随着青色的光芒散尽,一条数百丈长的巨龙出现在太湖之中。
“吼——!”
这声龙啸犹如一道惊雷,回荡在天地间。
遮天蔽日的黑云悄然散去,而湖面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那头“龙”近看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副空壳,在符离构建的樊笼里浑身颤抖,竟然流血不止,而血丝实际上是密密麻麻从鳞甲中钻出的赤红小虫。
果然如此,符离再次化作人身,在水中居然有些透明,仿佛马上要离开这片天地。
他心念一动召唤出在水中也依然熊熊燃烧的业火,一把将旧壳点燃。湖底出现了奇幻又瑰丽的一幕,一团烈火将太湖湖底照得明亮如白昼,连藻荇和鱼虾都能看到。旧麟遇到业火像是稻草般迅速燃烧,不留一点痕迹。而一同被点燃的虫子则发出竹竿炸裂的声音,在水中不停挣扎。噼啪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忽然最后游出的赤色虫子抱成一团,业火不断燃烧而虫子们不断包裹,眨眼便如流星般划破水面不知去向。
符离面色难堪,他本是居于太湖的一条水蛇。百年蜕蟒,千年成蛟,万年化龙。而他在数年前没有渡过最后化龙的雷劫,本该就此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上苍感念他过往在水域中的善行,护佑其魂灵不灭而遗蜕葬于湖底。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是龙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小虫仅仅驱使他的旧壳而依然能够使太湖一带阴雨绵绵。
他想着逃逸的那团虫群,因为它们是由鳞甲中衍生出的,所以也叫龙甲。不过千年来从未有过龙甲生出灵智的先例,一般的龙甲离开鳞甲也活不了多久,而若不是人故意招惹更不可能传播疾病。符离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次的龙甲不但会抱团而且其中好像还产生了虫王般的存在。
符离隐隐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促成了这一切,如果不是他在北方对太湖水患一事有所耳闻,归来又遇到了宋含章因为她弟弟的事而奔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大雨颗粒无收,又会有多少人葬身湖底。
他御水来到巨龟面前一手抱起昏迷不醒的宋含章,然后抚摸它的脖颈,“做的不错,回去吧。”
巨龟留恋地蹭了蹭符离的手,将衔着的包裹递过去,随即潜入了水中不见踪影。百年前也是这双手把它从渔网中解救了出来。
符离将宋含章带回了他的“家”——一个湖边略显简陋的屋子,自他化形后便时常居住在这里。而另一边那团“火球”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一个男人不甘心地望向远方,冷哼一声用圆球状的法器收起了那只体型格外巨大的龙甲,道袍隐匿在山林中。
宋含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仿佛再次经历了一遍自己过去的坎坷与艰险。符离将灵力传入她的眉心中,在他离开湖底前还寻找到几片曾经蜕下的龙鳞。符离把龙鳞放在宋含章的枕边然后离开了,他要去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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