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妃吩咐手下的人切记手脚干净,杀手在寺外等了好些时日,机会终于来了。
这日,主持师太要遣人进城采买些物资,武则天竟破天荒地自请同那慧觉一道前往,慧觉微微一怔,欣然附合。
她二人那五官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气质却大相径庭,寺中众人日日相处,只消她们眼珠子一转,便立刻就能分的出来。武则天待人看似温柔,却带着藏不住的冷意,只同慧觉走得近些,慧觉性格爽朗,一张嘴全是趣事,逗得人忍俊不禁。
主持师太偶尔会去山间闲散,那时武曌刚来不久,这天午后,慧觉搀着师太回了寺庙,原是那师太不当心崴了脚,慧觉正好路过,便救了她,她说她想来感业寺中清修,师太想了想,便应允了。可到了那剃度之时,每每师太的小刀刚刚举起来,她都能找个理由打断了仪式。如此三番四次,师太明眼人,也就着她带发修行,一年之后再做定数。
因着慧觉救过自己,又舌灿莲花,主持师太格外喜爱她,想了想,就令她俩去了。
时值年末,山上早早下了一场初雪,尚未融化,颇有些阴冷。武则天进房取了两件大红色的外氅,慧觉一贯不怕冷,寒冰天中往往也只着轻薄单衣,可武则天坚持己见为她披上了,慧觉看了武则天一眼,倒没有脱下。
她二人说笑着结伴下到半山腰,入了密林之中。
这林中,却隐了三拨人。
武则天忽而兀自停了下来,小声凑在慧觉耳边:“姐姐,有人跟着。”
慧觉也缩回了刚要迈出的脚步,瞟了她一眼:“倒不知妹妹这般好耳力。”
武则天偷偷又往后瞧了瞧,眉眼里颇为惊恐:“姐姐身家清白,想来是要杀我。我自不能牵连姐姐,不然我们分头走。我去引开他们,姐姐先走。”
慧觉敛了眸中暗暗的笑意:“那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只好分道扬镳,自求多福了。”
那伙杀手十数人,瞧着这两道赤红的背影,委实分不清她二人,只好兵分两路。
一伙跟着武则天往深处去了,陡然跳下五个护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有人在暗处柔声道:“留活口。”
可惜一番缠斗后,余下的两个杀手见势不好,双双咬破口中的毒囊,自尽了。
那人款款走了出来,斥责了一句:“废物。”
此时,慧觉却带着另一伙杀手在林中七绕八拐,时快时慢,杀手武艺高强,竟然还比不上她的脚程,差点以为追不上了,节骨眼上她恰到时机地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
杀手喜出望外,缓缓逼近了她。
她倏地抬起头微微笑了一笑,杀手盯着她唇边的笑意,眉心一跳,林中六把柳叶小刃齐发,瞬间便洞穿了他们的胸膛。
慧觉从地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笑意更盛:“妹妹,久等了。”
静了半晌,那颗粗壮的樟树后果然走出了一人,正是武则天,她看着慧觉:“真巧,姐姐。”
慧觉轻轻摇了摇头:“不巧,妹妹,我在等你呢。”
武则天走近了些:“姐姐,既然相安无事,我们赶紧去报官吧。”
慧觉挑了挑秀致的眉,眉宇里是从未有过的怒意:“罢了,我没空同你演戏了。闲来无事,来此处玩玩,顺道拉你一把,可是而今看来,你根本不需要。叫你的人都出来,别藏着掩着。”
武则天使了个眼神,那五人从四面八方树上纵了下来,将慧觉围了起来。
武则天轻笑出声:“姐姐打算束手就擒吗?”
话音未落,只听见枝叶细微地咔嚓一声,五人手中的剑还来不及抬起来,寒光一闪,刀刃极快地划过他们的脖颈,见血封喉,五人栽倒在地。
武则天还没看清那人身法,咽喉处已被一只清癯的手紧紧锁住了。
这才瞧见了他的模样,比之玉石尚美,比之明珠还润,竟几乎要叫她流连于他唇畔淡淡的笑意,而忘却眼前的危险。
慧觉阴阳怪气地道:“妹妹若是再这样看着我夫君,我就真的不顾姐妹之情了。”
武则天感到咽喉越收越紧,紧得透不过气来,她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蓦然被松开了,她瘫软在地剧烈咳了几声,缓过气来,慧觉已站在了她面前,毫不避讳地握着那男子的手。
慧觉弯腰看着她:“我倒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妹妹,叫你要置我于死地呢?怎么样,你说说看,若是理由正当,我就饶你一命。”
武则天抚着红肿的脖子:“既生瑜,何生亮。你的信,你的脸,我都容不下,今日之计,一石二鸟罢了。”
慧觉捏住了她的下巴:“妹妹这张脸,可是我赏给你的。你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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