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老天原本就是如此,坎坷才是主旋律,让事情顺心如意只能是暂时的馈赠。
就如同孤夜此时的状态一样,急躁,不安,且无可奈何。方法就是那个方法,路亦是那条路,就是看你走不走得通。
让自己变得专注,将心完全沉浸下来去感受捕捉那缕天道神韵,光是这第一步,却是要难倒世间八成饱学之士。
七天时间,无论他再如何努力,泥丸宫里趴着的一缕天道神韵就像是在跟其捉迷藏似的,连见首不见尾都算不上。有时候孤夜甚至认为自己是不是年龄太大了,那缕神韵早已经彻底消散了呢。
于是越是这样想心越慌,状态上也便不能再保持心如止水。这是个很可怕的恶性循环,对于孤夜此时来讲,这几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为此,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向颜老头请教。而得到的答案只有“不够纯粹”这四个字。
颜老头的解释是孤夜先求术而未学道,功利心太盛,天道神韵之所以叫天道神韵而不叫其他,首先你想要感受到它就必须立身在对天道的一种充分的理解上,而要想对某个事物有深入的理解,第一步就是你得热爱它。所谓热爱,亦是一种纯粹。
孤夜刨除那道挨刺换来的道韵符,他本身要感知属于自己的天道神韵目的本就只是要利用它尽快勾动灵气来疗伤而已。从本质上的关注点来看,从来都只是心脉的伤势而不是在泥丸宫的天道神韵上。
鉴于此,颜老头给出的建议是让孤夜尽可能的抛弃功利心,并寻找一种能彻底让自己变得专注的事物来做,等达到忘我状态的时候再借之去感知,必定事半功倍。
在关于纯粹这个方面,与之相比的庖硕简直就是天赋异禀了。当孤夜得到颜老头指点的那晚,他便把知晓的都只字不漏的通通转述出来。在得知自己的好友想要文武兼修的时候,这家伙也毫不犹豫把以后的路线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劝说,这个憨货就是不改初衷。反正孤夜怎么走,他便跟着行。殊不知某人是仗着有两缕天道神韵才由此选择,而庖硕有什么,就他那副憨傻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颜老头口中说的天纵之才。
可世事无常,谁又能够百分百的预料准确呢?庖硕,这个整天只知道吃的胖子,在得知杂家学派中道韵符可以无所不包的时候,他便已打定主意,誓要凝聚出一个可以变出好吃食物的符文出来,而且这种意愿异常的强烈。
令人抓狂的是,在此强烈意愿的催化下,庖硕神一般的操作,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在其手心处便出现了一支只有寸许长的道韵笔悬浮其上。至于为何只有半寸,那是因为另一半的天道神韵也被其成功融进了身体里。
这便是人们眼中所认为的憨货,恐怕那些名震七国的天之骄子都未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孕育出道韵笔出来,且还是文武之道同时跨入境界。傻人有傻福,或许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没对比便没有伤害,处心积虑废寝忘食鼓捣了七天仍旧一无所获的孤夜,心里阴影面积是异常巨大的。特别是看到某个家伙从双手扛两麻袋粟米从面前走过再到单手扛两麻袋的时候,他一度怀疑是不是真的有兵家导气法门这样的东西,要不然为什么人家体内那缕天道神韵根本没有经过导引,就得以将力气实质化的增长出这么多。
基于种种考虑,孤夜最终决定要让老狄想办法给自己弄套画具回来。因为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当自己完全沉浸在作画意境的状态下才能做到真正的忘我。
对于孤夜突然要一套画具的迫切要求,老狄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送酒糟来的商贾给弄了过来。
这一天,老狄提着竹篮有些忸怩的便进了孤夜那屋。文化人在这个时代无论处在什么环境中都是能让人肃然起敬的。特别是他在见到孤夜所画的那副骏马图之后,佩服之情足可以用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来形容。具体表现就如同此时两只鼠眼熠熠放精光,嘴角带贱笑,一看便是有所求而来。
“孤夜啊!你这画画得可真是不错。那马让人见了,就跟真要从纸面上蹦跶出来一样!”
老狄将竹篮里煮好的几个鸡卵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并且还十分殷勤的替孤夜剥开一颗来。
某人正想落笔,见到面前这老家伙欲言又止,意有所指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老狄,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就赶紧说。你是火头军里的头,吩咐下来的事我还能拒绝不成。”
“呃……孤夜啊……呃……你是知道的,军中都是些大老爷们……这个……阳盛阴衰……这个……”
老狄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他想说啥,谁还不知道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可这阳盛阴衰又是个什么章程。于是孤夜只好放下画笔,给这反常的家伙倒了碗水。
“孤夜……你这马画得真好!不知道画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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