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上站了起来。
“是意儿唐突了,还望沈伯父宽宥意儿的年少。”
说着,她顿了一顿,复又接着开口说道。
“沈伯父,意儿求了你现下开始备战罢。
筹措粮草,加紧练兵,调派兵力,百日内重新完成九州的布防。”
沈曜捏着公文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怪不得小女娘要求他屏退左右,这话还真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意儿?”
沈樉急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书房的中央,扯过了林弋的手臂。
“意儿,你可知你说的这些会引起朝廷对父亲的猜忌?”
林弋点点头。
“之安,我知。
当今病重已入膏肓,朝臣们对皇后持政很是不满,朝局早已显动荡之像,这些你与沈伯父定是全然知晓。”
现下正值春时,等到了冬日过后,那一位便要彻底告别病榻了,女皇君临天下的时代便要真正的开启。
听她此言,沈曜一下子看向了自家儿子。
这小子昨夜急吼吼的赶了回来,竟不是为了与小女娘亲热,而是与她说起了政事?
要说得是军中之事也可理解,为何说得竟是京安皇城中的闲事?
这小子,也太……
沈曜的思绪越飘越远,眼神有意无意的往自家儿子的下面瞄了瞄。
是不行?还是不会?
是否要送了册子予他呢?
沈樉尴尬的咳了咳,父亲那是什么眼神?又为何要表情嫌弃?
他好好的与小女娘说这些做什么,沈家无意掺和朝中之事,他们效忠的只有皇权。
收到自家儿子的冷眼,沈曜略显得不自在,抬手安抚说道。
“樉儿,意儿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娘,你让她把话说完。”
“是,父亲。”
沈樉脚下一移往旁边站了一些,却也不曾离了小女娘太远,他的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沈曜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他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么?平白无故的会对一个小女娘发脾气,况,还是他沈家未过门的儿媳妇?
“沈伯父可还记得突厥王子曾举兵叩我北口关一事?”
沈曜点点头。
这事他自是记得,小女娘说过那一回突厥人进兵北口明为叩关实为试探。
“意儿,如若突厥人有意在今年进犯我盛唐,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节。”
林弋摇摇头,“非也。
皇城中的事看似隐秘,实则早已被嚷嚷的天下尽知,更遑论野心勃勃的突厥?
关外草原部众看似齐心,实为一盘散沙,除了在攻下中原一事上,他们的目标却是出齐的一致。
“想必沈伯父要问了,我为何只提突厥,而不提奚和契丹两部?”
对此,沈曜已有所料,“是因奚和契丹两部并作一处还不及突厥的一半大么?”
林弋不置可否。
“这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突厥可汗会派出他的亲生子不远万里来到沧州,真是只是与人做生意么?
说实话,我是不信的。
原因无它,只为沧州府刺史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