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那我再说一回。
意儿,我心悦于你,不似阿兄对阿妹,是郎君对女娘。
我知晓自己年长你许多,我察觉我对你的心思时也曾恼恨……
我试着躲着你、不见你,可是意儿……不行,你已然钻进了我的心里,浸入到了我的骨里,欲将你剥离我心如刀绞、骨如刻蚀。”
林弋不曾料到沈樉真的会当她的面说出。
她不曾有过准备,她手足无措、心里发慌,她从未想过自己要与阿郎共度一生,哪怕曩时她并未睡熟,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很乱。
林弋的沉默沈樉只觉心凉,小女娘的心里果然不曾有他,他的手指动了动,叹了口气。
“罢,既知你意,我日后便不会再作纠缠,先前说过不允你嫁人的话……只作不曾说过。”
沈樉闭了闭眼,接着说道,“你阿兄如今跟我在军中办事,接下了的亲卫营成了校尉,高离接替了宁义成为军中的左将军。
还有你家人……
你离家的异日林叔便在城中购置了院子,一家人都搬了出去,平郎……也再也不曾回过家里。
几月前,林叔使人把……她送去了你次兄那里,来之前平州才递回来的消息,她偶遇了安岐山,予他做了小。”
沈樉落在林弋脸颊上的手指再次动了动,“意儿,照顾好自己,莫要叫……你阿兄惦记。”
手指又动了动才一下子松开,自小腿上取下了一柄刀,是林弋与他一同寻了老于打制的那把三棱刺。
“嗜血,老于一共制出了四柄,他留了一柄,余下的,父亲予了你阿兄一柄,一柄被他收起来与春雪放在了一处。
这是我的那一柄,你先拿着用。”
说着,把手里的嗜血递了过去,沈樉默了默,又自腰间解下了烈阳。
“还有烈阳,你莫要误会,我并无旁的意思。
营中配发的兵器只是寻常铁石所制,你力大,战场上没有一把称手的兵器等同于失了一只臂膀,你不应为它所限……
意儿,你莫要嫌弃。”
也别嫌弃我,这怕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看着横陈于眼前的烈阳,林弋的心揪得发疼。
这是阿郎自打习武之后便一直使用的佩刀,已经跟了他十余年,只为自己在战场上多一分安全,他竟毫不迟疑的割舍下了。
林弋觉得这烈阳愈发的刺目,刺得她的双眼有些湿润。
沈樉的大掌放在林弋头顶,就似她儿时那般轻轻的揉着,温声的哄着她。
“无事,一柄刀而已,我回去自会向父亲要了春雪使,不会没刀可用,你莫要多思多想。
时辰不早了,我……军中还有事,便不多留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着,沈樉把烈阳往林弋的怀里一塞,转身大步离去,不作一丝犹疑。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林弋感觉她的心里有什么抽走了一般,空落落的,倏的,她垂下了肩,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就连经过的兵士与她说话都不曾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