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的声音愈发的冷了,冷得仿佛刺进了徐氏的骨子里。
竟是连这许多年的夫妻情份也不顾了么?
一滴晶莹自眼角落下,徐氏提了裙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阿耶?你这样吓到姮儿了。”
一声清脆在徐氏的身后响起,是沈曜最小的女儿,沈姮。
沈曜沉着脸,失了往日的温声与慈爱,冷着声音开口吩咐。
“来人,送四娘子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曜郞?”
徐氏一颗心降到了谷底,却不想沈曜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窗口。
事涉父亲的妾室,不是他一个成了年的儿子可以置喙的,况他的目的已然达到,勾了勾唇,起身对着立在上首的沈曜深施一礼。
“儿子不耽搁父亲处理家事了。”
说着,人已经翩然离去。
从始至终,不曾开口唤他一声阿耶。
自从离了京安,林弋便不曾睡得这样沉,以至于翌日日头早早升至半空,她依旧抱着被子不撒手,赖在炕上不肯起来。
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弋不用起身开门瞧,便知来的定是她的阿姊,遂闭着眼睛大声喊道。
“阿姊,门没闩,你直接进来罢。”
门外,林如听到自家小妹的声音,摇了摇头直接推门而入,外间果然无人便转去了里间,就见小妹还赖在炕上,她微微一笑,说道。
“怎的还不起来?外面日头都快偏了西了。”
“阿姊,这个炕简直太舒服了,我就是不想起来嘛。”
昨夜临睡前,林大江把她这间屋子的火炕烧了起来。
他曾在军中服过役,北地的军营不似其他地区那般睡的是营帐,而是由砖木搭建的排房,且每间营房皆置有大炕,用来抵御北方寒冷的冬日。
“你不起来怕是不成了,长清阿兄已然候了你多时了,我瞧着他似是有急事,你不如起来去瞧上一瞧?”
“长清阿兄回来了?”
林弋一下子从炕上弹了起来,着急忙慌的抓起衣裳便往身上套。
“莫急、莫急,我适才问过了,阿兄不曾与他一同回来,说是大郎君有旁的事交待他去办了。”
林弋自是知晓自家阿兄去往何处,却不曾与林如细细说来,只点了头,洗过了头脸穿上了外袍便想往外跑。
“意儿,你还不曾束发呢。”
林弋脚下就是一顿,回到妆镜前才抓起了梳子,便被身后的林如接了过去。
“你坐下,阿姊来予你束发。”
林弋脸上挂着真心的笑,“意儿谢谢阿姊。”
这是疼她、爱她、在意她的阿姊,是以她想也不想的就把她带回来的金饼分予阿姊一份,她希望她能结得良缘有一个好归宿,从此只过幸福的日子,不必予她这般在战场上与人厮杀。
林如拿了发梳一点一点为林弋透着头发,状似无意的开口问着。
“也不知长清阿兄来寻你有何事?”
能有何事,多半是阿郎寻她有事呗。
林弋没有接话,林如的眸色却淡了下去。
小妹与阿兄阿耶一般,从不会在家里提及公事,但自己与小妹是亲姊妹,自是比旁人要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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