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沈曜还在处理公文。
北疆九州统辖伊始,需要理清的事务何止千头万绪,加诸各部属官人员配备良莠不齐,沈曜只觉得他分身乏术。
捏了捏眉心,就有仆从进来禀报说是大郎君求见。
樉儿?
沈曜望了望屋中的漏刻,樉儿离开也就大半个时辰,难不成是有事忘记与他说了?
“让他进来。”
放下手中的公文,就着已经放凉了的茶碗喝下一大口,就见自家儿子缓步走了进来,对着他先施一礼。
“樉儿,有事可明日与阿耶说,你一路车马劳顿应在屋子多歇上一歇,待用哺食的时辰,自会有人去你院子里头请。”
沈樉眉头扬了扬,他倒是想在炕上歪一会子呢,奈何有人不让他歇着呀,自己不趁着今日把院子料理干净了,他怕今后都不会有安静日子可过。
“父亲也忙了一日了,也该歇歇才是。
儿子想着许久不曾与父亲叙些家常,遂吩咐了院子里的人在观星阁设下小宴,愿与父亲以叙天伦之乐。”
这小子行事素来稳重,才入府头一日,怎的想着要与他这个父亲饮酒了?
不知晓今日府中会置有家宴,全家团圆么?
就在沈曜踟蹰着要如何与儿子说的时候,又有小仆进来禀报,夫人遣了人来书房这边传话,说她已在玉蕊院安排了家宴,请家主切莫忙于公务错过了时辰。
“樉儿可是忘记了哺食要全家一起用了?”
“回父亲,我见徐夫人之时是在上晌,想必曩时徐夫人还不曾定下来罢。”
沈曜一听也是,说不准宁儿现下才使了人去樉儿的院子里通传。
沈曜有些为难,按理说似今日这般,全家上下定是要在一起共用宴饮,以享团聚,然,儿子却突然寻了他说是已另设宴席,难不成是有话要急着与他说么?
既如此不如合二为一,即全了儿子的一片心,也不至于叫宁儿难堪。
“去……跟来人回话说,请夫人把家宴改在观星阁,时辰延后一些,就定在申末。”
“是,家主,仆这便下去通传。”
“父亲……”
沈樉不曾想自家父亲能如此安排?
枉他还在懊恼太过急切,竟忘了似今日这般全家应在一处同用吃食,以示家中团圆,那一应安排或许应放到明日,却不想父亲竟改了主意。
“无妨,离用哺食还有些时辰,咱们先一步去了观星阁,话一些家常也是好的。”
事已至此,沈樉也觉得如此安排……甚好。
当下拱了手示意自家父亲先行。
书房距观星阁不足百步,沈樉打发了父亲身边的随侍,与他说起了沧州之行。
“沧州刺史李傥,这人我见过,前些时日曾过来述职。
我瞧着他忠厚老实,属实看不出能有那样的心思。”
“父亲,莫要忘了李刺史的姓氏,皇家之人岂会有头脑简单之人?
况,以儿子所知,经手之人乃是其子,谁又知晓这背后有何种弯弯绕绕?”
沈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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