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元衍最终打破寂静。他微微眯眼看向远方,缓缓道:“斑大人到了。”
四怀之城的灾难已经过去,千手柱间的存在给众人吃了一记定心丸。原先城中的居民陆陆续续回到家乡,收拾残存的家当,敛埋亲友的尸体。
悲痛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城中传来民众的歌声,说是歌声,听起来更像低泣。千手柱间放下手中的笔,走出营帐遥望怀静城的方向。黑色的乌鸦掠过头顶的阴霾,淡灰色的天空像一顶密密缝合的盖子,让人透不过气来。
哀戚的歌穿过沉重的空气,回荡旷野。
“他们在唱什么?”他问营房门口的忍者。
“《国殇》。”忍者的语气带着点羡慕。千手柱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羡慕的?
忍者补充道:“他们在为战死的……勇士追悼送行。”战死的人不止忍者,还有普通人,他将口边的“忍者”改口称“勇士”。
一个城池的人为忍者哀悼送行,这样的荣耀让他的心涌起一波又一波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
是的,荣耀!
忍者这个职业说到底不过拿钱办事四个字,在乱世中挣扎求生,在利益中随波逐流,在情与理中跌宕徘徊。规则的克制冲突人类的本性,对强大的渴求对立安宁的向往,使得忍者们充满矛盾的特质,过于强大的力量容易造成难以估算的后果,这让他们毁誉参半,更准确的——毁多于誉。
所到之处不是破坏就是杀戮,备受祸害的普通人怎会一一理智分析各种忍者的立场善恶?在他们看来,忍者就是灾难之源!
让一城之人自发为死去的忍者举哀致敬,这样的事自然从没有过。所以,不只是他,在这里的所有忍者的内心都有一种破土而出的渴望。这渴望在预示着什么、呼唤着什么,让他们不禁思考:也许可以找到让他们的情感和理智能够统一的归宿,而忍者之路似乎、大概、应该可以有一些高于利益与斗争的东西……
“守国土者为军,护国民者为英,殉国义者为烈。《礼典》上说:卫城保民,战死殉节,军英国烈、忠勇义节者,当以国礼祭!”如果注定战死,他希望听到同样的悼歌,为人铭记,死有所值。
国?千手柱间身躯一震,双眸睁大望向不远处的城池。
这是明社的力量?不,不只是……
【“对,你说的没错。普通人当然有改变世界的能力。”斑笑意浅浅,手指点着藤椅扶手显得漫不经心,“从小生活在标准忍者世家的你有这种想法不奇怪,而且这也算非常普遍的观点。”
对面的自己眉心突突跳:斑!说的你好像不是出生在忍者家族的一样!无奈之余他也没忘问道:“你呢?你有什么看法吗?”
斑笑而不语。
“我以为这个‘木叶’该让你有很多想法才对。不过说起来——”他抱臂,“你好像一直不太关心忍界嘛?”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原先世界。
“交给其他人处理足矣,我有我的路。忍界是束缚——对我而言。”
“家族也是?”
“家族是助力。”斑的微笑透出几分尽在掌握中的自得——搞定忍界最桀骜难驯的兔子家族这件事值得他自得——不过只有对象是千手柱间的时候他才会露出来,毕竟炫耀这种事的含金量就在于……你炫耀对象的档次。“忍界巅峰”和“千手家主”这个档次,足够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智波斑也暗暗开心一下。
够闷骚。
觉察到某人恶趣味的他很想抚额叹息,然而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向上翘。
……好吧,俩闷骚。
“咳!我们走题了。”他移开眼不去看某人越加深的笑,“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斑的目光错开,落到虚空中,“如果你坚持要知道,也许有些话会让你不太愉快。”
他看着那双琉璃黑的眸子,安然等待某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沉默已然表达他的坚持。
“忍者……也只是人类而已。”托腮,沉吟许久的斑吐出这句话。
“既然是人类,就要生存在社会中。这个世界对每个人而言,就是他所接触的那部分世界:他的出身、他的家族、他的国家、他的派别……塑造他、动摇他、改变他本身与意志的,就是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周围人的观点会对哪怕最坚定的人也能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你不相信有绝对的意志和自由的心?”
“不是不信,而是不存在。不存在‘初始意志’,起码人类没有。”
这一点,千手柱间无法否认。但是跟忍界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即便算上忍者中最不入流的弱者,忍者也只占了整个世界人口的两成。而强大到能够动摇世界之势的忍者更是屈指可数。他们思想和意志几乎无懈可击,与其费心地想动摇他们,不如改变世界上的其他人。”
他沉思,“你说的是明社?”
斑不置可否:“入局者皆棋子,无关强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红烧的榨菜虾米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这个五一打算试一试做这道菜,其实阿玉的手艺还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