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记住了!”夏氏讷讷道,目光扫了扫桌上的书,眉眼便都携了喜意。
她不识字,但看儿子回家休息亦用功,心里便十分高兴,又劝道:“用功读书是好事,但身体也要紧,可不要熬坏了。”
夏士芳匆忙吃了几口面,又将碗底窝着的荷包蛋用筷子挑开蛋黄吃了,将碗一推:“吃饱了!”
夏氏如往常一般将剩下的半碗面连带汤水吸溜干净,往前凑了凑道:“明日还是下响去书院?衣物鞋袜娘都替你洗刷干净了,学业可耽误不得。”
看夏儿子白日对江娘的热乎劲,她已打消了带着江娘和和夏士芳一同去镇上的念头,这事还是避开儿子处理的好,夏氏这是打定了主意来探口风的。
夏士芳按着夏氏的袖口,凑上前来,目光闪烁的问:“娘,江娘睡了么?”
“她一个孤女,睡不睡有什么相干,倒是你,读书是顶顶要紧的事,旁的便不要多问了。”夏氏笑脸收了些。
“娘,你看你!”夏士芳又往前凑了凑:“儿子是有正事同您商议。
他肃着脸:“那江娘看上去不是一般人家养出来的,攥在手心里才是正道,要是家里长辈来寻,还能少得了咱们家的好处?”
“她什么都不记得,这十天半月的也没人打问,不一般又能如何?”夏氏有些心动,但却不愿夏士芳这么热络,冷淡道:“这事你不要管,读书要紧!”
夏士芳腾的站起来,在地上烦躁的踱了几步,低吼道:“读书!读书!我便是读死了也只是个穷书生,举人难考,再往上还有进士,那是登天一样的难处,咱们家就这两间破屋,没有东西打点,没有人提携,读到棺材里去也是白搭!”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夏氏狠命的在夏士芳肩上拍了一巴掌:“快收回棺材的话,你自小脑袋就灵光,日后一定是官老爷的命!”
夏士芳抬眼,目光带着难言的幽暗:“娘想让我做官老爷,现在便有机会!”
夏氏不解:“现在?”
她看夏士芳目光往墙上落,墙壁那头便是夏氏的屋子,现在那屋里又多睡了一个江娘。
夏氏道:“你是说……江娘?”
这事儿夏士芳在见到师攸宁的头回便开始合计。
他点了点头:“儿子看那江娘举止比镇上吴老爷家的小姐也不差,必定家世不错,若是有人寻来,她在咱们家这么久,再清白的姑娘也清白不了,若是嫁了咱家,岂不是助力?”
“士芳啊,你看上她了?”夏氏道。
知子莫若母,夏士芳说的再冠冕堂皇,可夏氏却直接点明了重心。
“看不看上,她都是老天送给咱们家的好处。”夏士芳其实拿不准江娘家世如何,说这许多其实就是想将人留下来。
他又道:“即使无人来寻,只江娘这品貌,送去县官家里也是使得的,到时候县令大人必定大大的提携于我!”
夏士芳惯会与人交际,和同窗们曾私底下议论过本地官员,知道那县令喜好美色,后院里只小妾便有七八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