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朝,若父母有一方去世,孩子需要守孝三年,三年期间,不得婚嫁,亦不得参加科举。
当初温慧来说婉莲去世,因没有尸体,司仪署未盖官印,丧礼没有办,便作不得数。
所以彼时温楚砚还可参加科举。
现在,温府挂上白色的灯笼。
温楚砚披麻跪在灵堂前,一下又一下朝火盆里丢纸钱。
与他一道跪着的,还有温必翔和温乘风。
温府主母死亡,温乘风亦无法继续新兵训练,被从训练营喊回来守孝三年。
两排跪着哭丧的婢女与下人。
齐朝的官员中,与温府有交情的文官不少,故而来吊唁的人亦不在少数。
‘节哀顺变’四个字,是温慧来与三个儿子,听到最多的字眼。
沐王爷一家三口也来了。
沐王妃眼角抹泪,沐泱穿着一袭白衣乖巧地跟在母亲身后。
恭恭敬敬给婉莲上完香之后,沐泱来到温楚砚面前,轻声安慰,“楚砚哥哥,婉姨会化作天上明光守护你的。”
温楚砚像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机械地点着头,“谢谢。”
沐泱担心温楚砚,此时却又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踟蹰半晌,终是叹息一声,乖巧地站到边上。
门外小厮兢兢业业报着前来吊唁人的名字与官职。
“定远将军修柯,前来吊唁。”
温楚砚烧纸的手微顿,抬头看向那个背光走进来的人。
修柯先同温慧来打招呼,“温少卿。”
温慧来没想到修柯会来。
还是那句话,自古文官和武官几乎没有多少交集。
修柯来吊唁,温慧来也不可能赶人,他朝修柯回礼,“修将军。”
修柯颔首走进灵堂,视线落在温楚砚脸上。
阿楚瘦了,脸上的神情沉重又木讷。
掀起自己的衣袍,接过香的修柯跪在棺材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修柯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在他站起身时,看向温必翔的眼神里翻滚着凌厉的杀意。
温必翔自然不会错过修柯的眼神,他缩了缩自己的身体,眨着一双无辜的眼与修柯对视。
好似在说:将军,你这样我好怕。
修柯收回目光,步伐在温楚砚面前顿了顿,声音又低又轻,“我陪你。”
修柯没有说名字,但温楚砚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温楚砚的脸上多了些生气,他轻轻点了点头。
婉莲的尸体在灵堂停放三天后,便要盖棺入土。
为婉莲盖棺的人,是温楚砚。
婉莲还睁着那双眼睛,眼角甚至流下血泪。
温楚砚的手,轻轻抚着婉莲的眼,声音低哑,“阿娘,你放心去吧,儿子定为你报仇。”
下一瞬,婉莲的双眼在温楚砚手中缓缓闭上。
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婉莲的眼角,确定她的脸清理干净后,才将棺盖盖上。
盖好棺盖后,温楚砚亲手将一颗颗钉子敲进去。
出殡。
*
丧事办完,温楚砚来到温慧来的书房。
短短几日,温慧来的鬓角已生出些许华发。
温楚砚还未开口,温慧来便已道:“爹知道你想说什么,杀你娘的凶手,爹一定会查。”
婉莲的尸体,他看了。
就算是像他这般见过不少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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