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雇来的两个女子要闹事的混混,正是收了来自宫里的银子。
徐令则听了那个混混交代的内容后,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不是想暗害顾希音,只是想利用她的心软和职业病拖延时间。
为什么拖延时间?略一想就明白了,是针对他精挑细选的吉时。
他用了很短暂的时间就开始怀疑太后,所以他直接带着顾崽崽去了宫里。
在宫里,顾崽崽果然不负期望,找出来了那个荷包的真正主人——太后身边的太监。
“她害怕了?”徐令则冷笑,“我只是把她花钱雇佣的爪牙送给她看看。她既然敢用人,又有什么不敢见的?”
原来如此。
顾希音扁扁嘴,太后果然没闲着。
但是现在她敢做,她能做的,也就是这样的小动作了。
徐令则的怒火倒是超乎她的想象。
顾希音自己对于吉时这种东西,并不很相信;就算她现在已经知道太后的阴谋,就算再来一次,路上遇到病患,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救。
但是徐令则对于婚事的重视,超出了一切,所以忍无可忍,手段激烈,仔细想想,倒也能明白。
顾崽崽原本在外面的房间睡,听见顾希音屋里的响动窜了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头把它抱起来。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动作,已经让徐令则意识到她在偷听。
“把鞋穿上。”他没好气地道。
顾希音:“你怎么知道?”
隔着门呢,他也能猜出来。
顾希音套上了鞋子,又穿上了外衣,这才出来。
“打扰了。”温昭失魂落魄地道,“你们早点休息。”
“我送你出去。”徐令则面色复杂道,又看看顾希音,“你别出门,外面下雪了,太凉。”
“嗯,等等。”顾希音转身快步进去,取了一件狐裘一件鹤氅递给徐令则,又看看温昭,“外面冷,都别冻着。”
徐令则把狐裘替温昭披上,自己穿了鹤氅,推着他出去。
过了一刻钟,徐令则才回来,见顾希音还在花厅坐着,一边站在门口拍身上的雪花一边道:“怎么不进去?”
顾希音站起身来要过去帮忙,却被徐令则制止:“不用你,我身上凉,别把凉气过给你。”
顾希音就又坐下,怅然道:“九哥,温昭他难受的,不是太后暗算我们,而是太后心里,始终放不下你吧。”
太后处境都那般了,还要动手脚。
除了因爱生恨,还能如何解释?
顾希音心疼温昭,他偏偏为什么喜欢上太后呢!
爱这件事情,真的无解。
徐令则靠近火盆烤了一会儿才过来拉她:“回屋去,外边冷。”
两人躺下,徐令则叹了口气道:“明日回门,约莫着卫夫人一定要问,为什么你看起来那般憔悴。”
顾希音吃吃地笑:“活该。”
“棠棠,”徐令则正色道,“你看太后,已经知道你的软肋。所以如果我不在身边,侍卫也都不在,千万不要冒险救人。因为人心叵测,那很可能就是针对你的陷阱。”
顾希音点头:“好,我听九哥的。”
她是一个大夫,可是她同时也是秦骁的妻子。
从选择嫁给他那一日起,她就知道以后她将告别波澜不惊的生活,会面对阴谋诡计,血雨腥风,每一步都在披荆斩棘。
“我不会烂好心,”顾希音郑重道,“但是九哥,倘使昨日真的有病患,我还是会救人的。因为我不想,你我之间大好的日子,留下见死不救的遗憾。”
量力而为,无愧于心。
“嗯,睡吧。”徐令则把她搂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