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便学着我从前的样子在檀木屏风后抚琴,曲终你只管抱着琴从后门溜出去,我已经将后门打开了。这样定不会被人察觉,戌时方公子会在后巷等你,待姑娘出门后也莫要取下轻纱,姑娘的相貌城中多有人识得。姑娘切记,子时三刻之前定要回来,我会在后门处接应你。”
说罢,我让沈寒烟等在房中,起身去了妈妈房间。一出门便将薄纱取下,幻成沈寒烟的模样。
“妈妈,今日是牡丹花节,寒烟想为各位公子献上一曲。”
妈妈一惊,脸上露出魅人的笑容,“寒烟,不是妈妈狠心,那刘老爷确是城中大户,你嫁去便是提早享福,妈妈可是一心为你好。你想通了便好,想通了便好,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我鄙夷的看着那人一脸的市侩,不愧是在这烟花之地待的长久之人,好一张巧嘴,怕是死人也叫她说活了去。
我掩着轻纱抱着绿绮站在堂中,待沈寒烟行至檀木屏风后。福了下身子,“今日里是牡丹花节,承蒙各位公子不弃来我牡丹楼。实在不巧,寒烟前些日子偶染风寒,只得以轻纱示人,寒烟在此为各位公子献上一曲,算是向各位赔罪。”
我将绿绮置好,沈寒烟学着我从前的样子,在屏风后轻咳了两声,一曲起。
今日里弹的是高山流水,素衣长发撩拨着琴弦,挽指间乐声伴着花香四散,高山不言,流水不歇。堂中之人听的越是痴醉我便越是寒心,高山流水难觅知音。
一曲罢,堂中叫好声不绝于耳。我侧头看到沈寒烟从小门出去,也算是松了口气,收好绿绮。待我起身回房,听见有人在堂下唤沈寒烟,我本无意搭理,转念一想如今我便是沈寒烟,回身看那人。
那人一袭白衣倒是同我般配,眉宇间掩不住的清冷俊美,周身散着高贵与孤傲。此时那人正痞笑着,我摇头这笑实在有损那张俊冷的脸。
“在下听闻寒烟姑娘貌可倾城,不辞万里来这洛阳城,只为一睹姑娘芳容,不曾想寒烟姑娘竟掩面示人,莫不是怕丑不敢人。”那人侧手拿起桌边的酒杯,一口灌下,放在手中把玩,一脸风轻云淡的看我。
我不禁恼怒,取下轻纱的同时幻成沈寒烟的样貌,行至那人眼前,素白的纱裙将摇曳的身躯衬的更为妩媚妖娆。“寒烟确不如世人所说那般倾国倾城,可这般容貌,公子可还满意?”我用修长的指甲从那人脖颈处划过,栖在那人耳畔,小声问那人。
那人一把扶过我的腰身,将我置于怀中,钳制住我不断扭动的身子。妈妈上前来阻止,被那人放在桌上的一片金叶闪花了眼。立刻推起满脸笑容,命人端来好酒好菜。那人挥手一摆,强行将我带回房间。
看那人在身后关门,我半倚在榻上,露出极其妩媚动人的神情,“公子,寒烟伺候公子就寝可好?”
那人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拥进怀中,似要将我揉碎,头靠在我肩上,嗝的我生疼。“青芜,别闹。”
我任由那人抱着,“你怎会认出是我?”
“我的青芜,为何不知。”我用手轻敲自己的头,真真是要笨死。他堂堂一个冥府之主怎会不识我身上的妖气,何况还有那把世间仅有的绿绮。
没好气的伸手推开他,“你自是认出是我,还来逗我,若是方才被人察觉,便会害死沈寒烟。”
那人笑着,用温柔的手抚着我的长发,“我的青芜这般聪慧,定不会被人察觉。”
“那倒是。”我在心中排腹自己,一向不喜阿谀奉承的柳青芜,竟对他夜长卿的奉承如此受用,真是没出息。
我摸着那人消瘦的脸庞,几月不见便又瘦了。“在天帝那里竟消瘦了如此之多,莫不是天帝虐待你。”
“天帝哪里会虐待我,不过是想你想的。”
“就你嘴贫。”
那人将微凉的唇附在我唇上,一点点暖意弥散,极近温柔。没有怨愤,没有愧疚,不过是两个相爱之人情到浓时。我依在那人宽厚的胸膛,贪恋着他身上弥散的檀木香气。
“青芜,同我一游这牡丹花节的集市,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