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府的佟姑娘在谈阳县也是一大茶余饭后的谈资。且不论她二十岁尚未出嫁的高龄,单说她的彪悍,便足以说上三天三夜。如今她突然自缢,虽然还不知原因为何,但好事者早将陶墨拜访一锤先生之事联系起来。更有传言云,佟姑娘乃是不想嫁给陶县令,哭求父母无果之下,才年纪轻轻上了吊。
总之,各种谣言如雪花片般笼罩住整个县,折腾得新春前夕更加闹腾。
佟姑娘虽说是自缢,但闹出了人命,县衙还是要照例过问。崔炯一接到消息就带着仵作去验过尸。尽管那时还没有流言蜚语传出,但佟府在当地是大户,与一锤先生又有姻亲关系,自是轻慢不得,头头脚脚查得十分细致。
佟姑娘的父母哭得厉害,却毫无怨气,显然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崔炯盘问半天,见人证物证和尸体都毫无可疑,才回县衙禀报陶墨。
陶墨听了立时唏嘘了一番。虽说他并无意娶那位佟姑娘,但一锤夫人的一番话到底让他们扯上了些关系。他不知佟姑娘是否真如传言所说,怕嫁给他才想不开自尽的。若真是如此,真是他的一大罪过。
佟姑娘死后第三日,一锤夫人带了不上礼物登门。
陶墨初时被她的示好弄得莫名其妙,毕竟佟姑娘死了,结亲再不可能,后来才知一锤夫人是听了城里的风言风语,知道因自己一时兴起给他添了麻烦,才特地上门谢罪。
陶墨原就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想当初在家乡,他所受的流言又何止这些,一样视若无物,何况这点无中生有之事,当下反过来劝慰她节哀顺变。
劝着劝着,一锤夫人的眼眶红了。“是英红没有福气。她若是见过陶县令,知道你的温柔体贴,怕就不会这么想不开了。”
陶墨被赞得脸上一红,“夫人过奖了。人死不能复生,若佟姑娘泉下有知,见夫人这样伤心,她会不安的。”
“她哪里会不安,她怕是要恨我的。”一锤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陶墨愣了下道:“伯仁是谁?他怎得也死了。”
一锤夫人一呆,随即破涕笑道:“大人果然如传言一般,胸无点墨,目不识丁啊。”
陶墨尴尬道:“传言总有些真的。”
“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害大人陷入这些蜚短流长之中。你放心,我定会为你辟谣的。”一锤夫人保证。
“其实只要不损佟姑娘的闺名,我是无妨的。”
一锤夫人忙道:“话不可如此讲。大人还未娶妻,放任这些流言,只会令大好姑娘对大人望而却步。”
“那正好。”陶墨脱口道。
“什么?”一锤夫人怔忡地看着他。
陶墨自知失言,目光立刻救助般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老陶。
老陶果然不负所望,道:“我家少爷是说,这样轻信谣言的女子望而却步正好。”
一锤夫人恍然,笑道:“还是大人有见地。”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老陶,跟着一锤先生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眼前这个老者虽然貌不出众,但气质沉稳,绝非平常人,倒是陶墨这个少爷相形见拙了。“这位老先生是……”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陶墨道:“这是我的管家,老陶。”
老陶谦恭道:“见过一锤夫人。”
“老人家可折杀我了。”一锤夫人轻轻摆了摆手,佯作看窗外,“天色不早,我要先回了,英红之事还请陶大人多费心。她生前命运多舛,死后还请让她安安静静。”
这句话陶墨听不懂,老陶却是懂得。当下送走一锤夫人之后,就请郝果子托话与崔炯,若案子没什么疑点,便让佟姑娘清清静静地去吧。
崔炯原本是因为一锤先生和佟府的关系才如此卖力,如今见一锤夫人前脚上门,老陶后脚就给出暗示,哪里还不懂其中缘故,也不再操这多余的心,便照自缢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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