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献王血的仪式即将开始,李方贵还是打起精神,手扬鞭子,催促身下的坐骑跟上去。这些马全是在聚玉宝鼎租的,若租马店的老板们知道这些狩猎者要骑着它们去黑齿国与肭仂隆辉国王并肩打仗,他们还会做这有去无回的亏本生意吗?
越往前行,李方贵越加疲惫,仿佛有一股股阴暗的气息在吸食他刚复生不久的生气,那种冰冻时意识陷入无尽黑暗深渊的感觉时隐时现,随风摇曳的草如狂舞的噬血的利刃,正把他散落下去的灵魂割裂成碎片。他们在一座不算高的平顶山下追上大部队时,仪式已经开始,李方贵和武貅予把马留在山下的外围,和其他伙伴的圈在一起。爬到山顶,挤进人群,只见十五护法围成约百米见方的圆圈阻止别人靠近,圆圈中央一堆篝火旺盛,火后面用石板垒的桌子上杂七杂八放着仪式所需的物料。
绿谷舵主期秦虞越手提那把绿叶三环刀,等候选堂主翎公子划破手指的血滴几滴到桌上的碗里,红桥舵主祁敬斋念仪式词时,期秦虞越将碗里的血水从刀尖淋下,将刀插进篝火,如果篝火燃烬都还没任何异常,说明仪式失败,候选人并非王者,先堂主莫江健在时不得接任堂主之职,整个过程中,祁敬斋要反复念仪式词。
仪式的过程非常简单,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担心马会受惊,只能留在山下。祁敬斋反复吟诵他记得的那两个仪式词,翎公子和所有人那样,注目绿叶三环刀在火堆里哧哧燃烧,脸色平静,不焦不躁。眼见篝火就要烧尽,却没有任何异常。
“多半是因为仪式词念不完整吧!”莫江心想,正待要说出来,李方贵打断了祁敬斋,因为他已经完全听清楚祁舵主反复念的,就是胡光勇写给他的里面其中两句,原来杨老师叫他写的是献王血的仪式词,凭过目不忘的记性,他看两遍就已经把仪式词背了下来。
“李兄既然知道全部仪式词,那仪式重来吧!”莫江就要吩咐重新安排篝火。
“等等,我念一遍看看再决定吧!”李方贵提高嗓门念,火把焰光开始左右摇曳,风已渐大,阴云自四周聚积,遮天蔽月。当最后一个字念毕,正待梳理是否有遗漏之时,仪式的火堆和人们手中的火把同时爆燃,烈焰陡然增高数倍,格外耀眼,焰火噗噗振响伴随凄厉的嘶鸣震耳欲聋,多数人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得紧捂双耳爬到地上,恨躲不进这太矮的草丛。最后一颗星星消失到阴云后面,嘶鸣声和噗噗声哑然而逝,狂风骤停,所有火焰瞬间熄灭,只剩青烟直飘云霄,眨眼间,青烟也熄灭了。万籁俱寂无光,莫江从熄灭的柴堆里拔出绿叶三环刀,只有刀叶荡漾着微弱的幽蓝水纹光芒。有人掏出火石想重新点燃火把,但火石完全不起作用。随着微风起,黑气消散,弯月复出,雪花却洋洋洒洒满天飞舞。
“下大雪了,”惊声四起。
草叶上残留的雨水和洼地水塘全都结成了冰晶,辽渺无垠的草叶尽披星月光芒银妆素裹,连片僵硬地倒卧下去,不再随风荡漾。似寒冬腊月的飞雪没有消停之意,很快铺满了黄金草原。
仪式成功了,莫江庄严地把国王玉佩和那把绿叶三环刀交结给第三任新堂主,十巫部前首领咸霍州仅存血脉柳翎儿,或许当叫回他真正的名字咸翎儿吧!再回想以前的允川堂,历史何其相似。或许堂中弟子并不担心他会为了完成先父统一十巫部的遗愿,把帮派带往何处,正如此前所说,大多数帮中之人不过是盲从罢了。
明天会如何?大家顶着夏日突降的风雪,略感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