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王室成员和多数富家子弟逐渐退出活动,回到了他们纸醉金迷的世界,顶着燥热的天气,女人们继续在百里范围内增加她们春季的首次收成,狩猎者安排一小队人马把这几日的成果驼回宝鼎,等后期抵达聚玉宝鼎的老人用特殊香料盐等,把这些獜鹿肉熏烤或腌制成可以长期存放的肉食料。其他留下狩猎的几乎全是允川堂弟子,他们为了去黑齿国和隆辉国王汇合,心照不宣地把狩猎目标往西移动。
大家不问去处,只跟着人流走,匆忙赶路成了主要目标,打猎俨然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汗流浃背的策马奔腾已远离聚玉宝鼎,不善于骑射的李方贵比别人更觉疲惫不堪。
“清晨雾爬山,晌午又如此闷热,只怕过午后会暴雨倾盆,”祁敬斋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纤尘不染的湛蓝天空,叫各分舵护法们传令各处,准备避雨的帐篷,随时搭建以应急天气突变。
护法命人把帐篷柴禾干粮锅盆等给各分队安排妥当,酉时过半,果然至西边开始笼来黑压压的云幕,大大小小的帐篷才在避风的斜山侧星罗密布地搭建好。天空便被乌云完全布满,霎时雷电交加、狂风肆虐,暴雨倾盆而下。这些从租户处租来的帐篷很多已经年久破旧,雨水从无数破口渗进来,外面大雨滂沱,里面小雨淅沥,有人报怨这哪是打猎,不过是出来受罪而已。直至黄昏过后,帐篷里已漆黑一片,大家点燃火把,升起炊火埋锅造饭,顶着熏眼的浓烟、雨打篷顶的噼里啪啦和天雷滚滚勉强填饱肚子,方闻雷声渐远,风息雨停,幽蓝的光线自破洞洒下来,斑斑点点落在积水的地面。受尽暴雨折磨的孩子们走出帐篷,又是万里无云,半月挂在天幕中央。茫茫无际的草叶随风翻滚,一浪接着一浪向远处涌去,春夏的半月分外明朗,照亮了被雨水浸透的野草和无数低洼处因积水变成的水潭,雨水形成的山泉还在流进水潭中去。散落的繁星辉映着遍布草地四野新燃起的火把,斑驳耀眼。
等不到帐篷晾干,大部队就要把它们收好,和其它物料一起装进分队的马车,继续奔赴向前。行途中,李方贵无心欣赏这大雨初过之后浩渺的景致,昏沉沉地远眺草海边际隐隐出现的起伏山脉。一条条光带自山顶漂浮而上,时而如蓝色火焰在边际的天空狂舞,时而幻化成紫绿相间或黄白过渡慵懒散漫。
“那天边山鼎是北极光吗?”李方贵问一直与他并行的武貅予,虽然瑰丽宏伟,但却寒气逼人,透出无比恐怖的气息。
但武貅予和周围的人都只说看到了山脉,却并没什么北极光啥的,因为一直在无边的草海随波逐流,没人知道是到了什么地界。
“你们已经掉队太远了,大家得快马加鞭,舵主们在前面准备选堂主的仪式了呢!”一个逆行传信的骑士与李方贵他们擦肩而过,嗓门一直不停向队伍尾巴上的人们报告前方发生的事情,他告诉李方贵天际出现的是蓝凌山脉,不过显然他没认出李方贵是那个人类来,“把人类冰冻了的蓝凌隧道就在那山里,刚看到它时我就想,我们是不是走得太过,错过了去黑齿国的道路,管它呢,反正随大流,总是到得了黑齿国的,”逆行者大声说时已经跑向远方。
武貅予告诉李方贵,传报者是蓝天分舵护法复云生,“连护法都无目的无方向的盲从,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不是为凑热闹而来?”他叹道,不知道堂主们是否也为允川堂的迅速壮大而担忧,“不过管它呢!我们快点跟上前面,去看献王血的热闹要紧,”他双腿夹拍马肚,那枣红的烈马便在群马间奔跑起来,周围的人也随着他加快了步伐。尽管倦意沉沉,听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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