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司年收下阿吉送的花, 回到了岚苑。可刚一踏进岚苑别墅的大门,他就觉得这里好像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司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太静了。鹿十不在,李婶和王厨在放假, 隔壁的小姑娘一大早又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走了,段章也还没回来。
整栋屋子里就小金龙半个活物, 迷迷糊糊地在二楼打盹儿。司年嫌弃地看了它一眼,转身把花插进一个新的玻璃瓶里,放在窗台上。
但他没想到的是, 这种安静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因为隔壁的段章一夜未归。
照理说,他不该对段章投以太多的关注, 他又没有喜欢他。可他是个大妖,整个岚苑都在他的感应范围之内, 这让他很难去忽略隔壁的动静。
因为无论是关注还是忽略,都是一种主动行为。
下了楼, 司年突然想吃点辣的东西, 于是销了王厨和李婶的假, 让他们回来。可等待太过无聊, 于是司年就躺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就是章宁玩的那款及时作战游戏的手机版本,杀杀人打发打发时间,聊胜于无。
不过这游戏有点难玩, 在现实副本里所向披靡的司年,在这破游戏里愣是成了送人头的,哪个菜鸡都敢在他头上啄一口,太操蛋。
好不容易,司年终于抓住机会,即将要完成历史性的首杀,电话突然响了。
“操。”司年看到来电显示,一分怒火变成了两分,直接挂断。可铃声骤停之后他又反应过来,怒火没送出,游戏又死了,这一波很亏。
他决定在心里给段章下一个十秒钟的时限,如果十秒钟内段章不再打电话过来,他就把他彻底拉黑。
十、九、八、七……电话响了。
“有事?”司年面带微笑。
电话那头的段章却从这含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可怕的意味,他转动椅子稍稍换了个方向,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的繁华城市,扯了扯领带,说:“有正事。”
“说。”
“昨天工作上临时出了点事,时间太晚了,就住在了公司里。不过……今早我忽然发现一份重要文件漏在了家里书房,马上开会要用,来不及回去取了,所以想问问神通广大的大妖怪司先生,能否帮个忙?”
文件落在家里?司年若有所思。他对段章话总是持三分怀疑,因为这人说起假话来甚至比真话更可信。不过,这事儿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如果时间真的紧迫,拜托司年是最好的办法。
“你在求我吗?”司年放松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是,我在求你。”段章语气诚恳,然后又非常诚恳地接过了特助递来的菜单,随手圈了几道菜,又递还给特助。
特助淡定接过,将菜单安排下去,然后继续看他睁着眼说瞎话。
“能帮忙吗?我只能靠你了。”段章放低了姿态,略带恳求的语气虽然泛着一股浓浓的大尾巴狼的气息,但仍旧让人听着舒坦。
电话那边的司年就很吃这套,虽然他仍旧怀疑段章话里的真假,可如果小朋友态度端正,他很乐意陪他玩游戏。
“请我跑腿的价格可不便宜。”
“您开个价?”
“你觉得该给多少呢?”
“最近盛光资金周转似乎有点问题,手头紧,暂时付不出来。不过我除了有钱,这张脸长得也不错,不如您考虑考虑?”
我看你是不要脸。
“你可以赊账。”
“好吧。”
段章深表遗憾,但也不敢玩得太过火了。说清楚文件的具体存放地点后,他就挂了电话,而后抬头看向特助:“还有事?”
特助:“会议几点开?”
段章倒是差点忘了这茬,经过零点五秒的深思熟虑后,说:“在司年来之后的十分钟,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内。”
“好的。”特助是个优秀的特助,无论老板说什么,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应下。只是他仍在心中虔诚地祷告——如果有一天他的老板玩脱了,请不要波及到他。
“他应该马上就会到,你去下面等着,直接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
“是。”
十分钟后,特助果然在公司楼下等到了司年。他今天似乎格外低调,穿着一身黑,黑色的破洞牛仔裤和黑色的百搭长袖t,半截下摆塞进裤子里,不大不小的圆领露出锁骨,头上还戴着个鸭舌帽,也是黑的。
他走得不疾不徐,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捏着个文件袋,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大楼内部的景致。
“司先生。”特助迎上去,还未靠近,便倏然瞧见司年抬头看过来时,帽檐下面用刺绣绣着的两个红字——大佬。
大佬果然还是大佬,不管怎么低调,都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段章让你在这儿等我的?他人呢?”司年问。
“副总在楼上等你。”特助保持恭谨,并不直视司年的脸。稍稍退开一步,他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在前头带路。
这里是盛光的总部大楼,整个一楼都是待客区。来来往往的人里鲜少有人不认得特助这张御前红人的脸,看到他这么殷勤地接待一个年轻人,不由对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但毫无疑问,司年的脸对他们来说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只有几位年轻小姐看到那过分俊俏的脸时,惊喜大过了诧异。
从一楼到顶楼,司年在一众打量的目光里,走得闲庭信步。直到走进段章的办公室,他的嘴角都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前来巡视工作的二世祖。
“咔哒。”特助带上门,深藏功与名。
办公室里,段章正在处理文件,抬头看到司年也没站起来,说:“来了。”
司年把文件随手放下,半边屁股靠着办公桌,双手抱臂,对他这不够热烈的欢迎态度略有不满:“看来我应该来得晚一点。”
“那我只能哭着求你了。”
“哦,那你哭一个我看看?”
段章笑得无奈,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随后按下内线电话:“一杯咖啡,两勺糖。”
司年被他请到沙发上坐下,又听他问:“吃过早饭了吗?”
他反问:“你觉得呢?”
“那神通广大的司先生,留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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