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云怒斥:“你们将皇后逼得没了活路,难不成连她老人家最后的遗愿也要阻碍?”
话落,将利剑往脖颈前抵得更近了些。
陆彦不敢再拦,忙不迭让军士们让开道路,由着长春宫的宫人们将皇后抬了出来。
默默跟在凤撵后面,看着皇后那张早已没了血色的脸,陆彦心里也止不住的一阵绞痛。
他何尝想将事情逼到这个份上,可他毕竟是太子的人,若不能替太子稳住漓阳形势,叫忠王和礼王趁机得势,大宁才会真正的大乱。
傅归云跟随在凤撵旁边,默默走着,时不时看向婆母,感受着她越发微弱的气息,惴惴不安的不停安慰道:“臣媳已让刘御医前往忠王府邸,母后定要坚持住,马上就能见到忠王。”
叶知澜朝她强抿出一抹浅笑,用力点了点头。
可当凤撵路过泰和殿时,看着已经搭起的灵堂,和正要入殓的大行皇帝,她却示意凤撵停了下来。
“陛......下。”
想着陆琛的音容笑貌,从少时相识,再到相知相爱,这几十年风风雨雨,她哽咽着轻唤了声,颤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似乎他就站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
再想到不远处那座围满甲士的府邸,她抬起的手迟疑着又在空中停顿下来。
两个平生最放不下的人啊,一个没能送他最后一程,一个到死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目光徘徊在灵堂与那座熟悉的府邸之间,想到瓮城那孽障的步步紧逼,叶知澜最终放弃了前往忠王府。
她不能因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临之,害他往后更加如履薄冰,处处遭人猜忌提防。
陆柄今日只见了自己,唯有带着陆柄告知的秘密永远留在长春宫,瓮城那位才会心安。
如此,他才会遵从他父皇的遗愿,给临之一条活路。
仰望着忠王府邸方向很久很久后,叶知澜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定定落向泰和殿前那黝黑的棺椁,双手一点一点垂落下去。
掌心僵直摊开的那一刻,一粒紫色的药丸径直掉落下来。
“皇后。”
姜嬷嬷泣不成声的接住那粒丹药,匍匐在凤撵跟前,撕心裂肺的喊道:“皇后薨逝了。”
“母后。”
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傅归云呆愣愣的望着婆母紧闭的双眼,再看向姜嬷嬷手里的药丸,已是满脸愠色。
姜嬷嬷哭着解释道:“皇后说忠王命苦,薛神医的药贵重,要将此丹药留给忠王。”
听到这边的哭喊声,叶知城和傅平领着大家都围拢了过来。
看到皇后惨白的面容,场上顿时哭作一团。
傅归云沉默的接过那粒丹药,强压着心头的愤怒,幽怨的目光渐渐转向陆彦,看向四处严阵以待的甲士。
......
青素将陆临之带回府邸后,将府医们纷纷叫了来。
可忠王绝食多日,再加之方才在灵前被太子妃那番刺激,牵动了往日的旧伤,整个人都已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瞧着府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的样子,青素只得吩咐小厮们去熬些参汤来,准备强行为他吊上些力气来。
用尽了办法,那参汤却是半点也喂不进陆临之的腹中。
百感交集之时,尤典领着刘御医急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