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季宣一起到大厅去!记着,没人问的时候,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只管站在季宣旁边,就当自己是根木头。”张伯元一边向屋外走着,一边交待道。
“曼,你先到屋外等着,到时候也跟在我的旁边。”张季宣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想要帮着肖勉才换衣裳。
“行了,你也到外头等着,我只不过是受了点伤,衣裳还是能穿的!”肖勉才连忙挥了挥手,将两人都赶出屋外。
片刻的工夫,便见肖勉才穿戴妥当,从屋内出来,张季宣连忙问道:“肖大哥,你的剑呢?”
一个侍卫,身上没有武器可是不像个侍卫,毕竟,只依赖拳脚上的功夫,在对敌时还是非常吃亏的。
肖勉才摇头道:“我的剑被那一个武功高强的家伙一拳打成两段,给我扔在西山庙外了,这个你放心。”
张季宣点头道:“那就好,如此你便用我这把剑吧,省得露出马脚来。”
肖勉才接过他的剑来挂在腰间,点点头道:“走吧,可别让你大哥等急了。我们去看看,到底城防司的那些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步入大厅内时,厅内只有几名侍卫以及几个丫环和家丁,张伯元地声音从厅外的走道处传来。
“龚大人,请随便搜,只不过,还请弟兄们手底下都放轻一些,这些心意,您一定要笑纳。”张伯元边走边道。
“哼,张伯元,你是不是搞错了?眼下咱们可是在搜查刺客!胆敢刺杀圣上的刺客!你递银子过来,是想做什么?莫非是妄图贿赂本官不成?嗯?”另一人十分不善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哪里哪里,追捕刺客人人有责,我张伯元虽是一介草民,但也愿意为圣上出些力,只是我帮不上诸位什么忙,只好出此下策,龚大人切勿误会。”张伯元低声笑道。
张季宣眉头一皱,低声与肖勉才道:“那姓龚的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屡次为难我们张家,若不是我哥与城防司的黄大人关系良好,只怕都被他害过几回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来的不是黄大人。”
肖勉才点了点头并不做声,只是眼光闪动,不晓得心中想着些什么。
就这一阵的工夫,张伯元与那龚大人一同行进厅来。
那龚大人生得一副三角眼,眸子里满是阴冷,脸上似是覆了一层寒霜,显然与张伯元极不对付。
“龚大人请上坐平,上好茶!”张伯元一边请那龚大人坐下,一面吩咐道。
“不急,张伯元,这几个,都是什么人呐?可别藏着刺客,让我一个个的瞧一瞧!”那龚大人却是并没坐下,而是对着厅内的几名侍卫一一打量过来。
“嘭!”“嘭!”那龚大人竟是突然出手,两记拳头将两名侍卫打得飞跌开去,撞坏了几把椅子,可知他出手有多么重。
“你想做什么?!”一名侍卫手按刀柄,怒目而视道。
那龚大人却是冷哼一声道:“怎么,城防司奉旨搜查刺客,你胆敢反抗不成?”
张伯元也是冷哼一声道:“龚大人,莫要做得太过份,城防司可不止你一个人呢。”
没想到那龚大人听了此话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看着张伯元笑出声来道:“张伯元啊张伯元,我应该说你衰呢,还是应该说你不识时务好呢?”
“龚大人此话怎讲?”张伯元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妥,联想到此次带人前来的乃是这姓龚的,时间上也大为提前,心中禁不住一惊。
那龚大人仰头尖笑道:“哈哈……张伯元,你的消息还真是慢呐!我便实话告诉你,哼,姓黄的今天早上已被调离城防司,嘿嘿,今后我看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果然出了事!张家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凉,黄大人调职,难道以后都要受这姓龚的气不成?!
“哦?龚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张兄他一向遵规守法,不知如今有何处行差踏错,令得龚大人能够说出这等大言不惭的话来?!”突然一道浑厚地声音自厅外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着一名年纪在二十岁许的魁梧汉子踏入厅来,那人着一身血渍斑斑的明光铠,额头极为宽阔,一双眸子闪着精芒,摄人心魄,玄挺的鼻梁,宽大的嘴角,再加上那充满肃杀地脸庞,只觉一股剽悍勇猛地气息扑面而来!
“裴行俨!”那龚大人一看来人,登时气得钢牙紧咬,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行俨你来得正好,龚大人他似乎是怀疑我的这些侍卫中藏有刺客,眼下正一个个的用拳头来试真假,不若你也来做个见证?”张伯元见了裴行俨到来,却是心中大定。
“哦?原来龚大人搜查刺客的方式如此别出心裁,想必是非常有效罗?回头我待见了圣上,少不得也要好好地替你夸奖一番!”裴行俨眼睛里满是不屑,冷冷道。
那龚大人仿佛受不得裴行俨身上那股狠厉地气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马上意识到此点,便又往前踏了一步,勉强扬道:“我们城防司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兵部来管了?哼,莫要觉得自己很厉害,便目中无人,省得什么时候丢了官还不晓得!”
就在这时,城防司的人呼啦啦地冲进来十多人,手持钢刀护在龚大人的身旁,仿佛将他的气势也撑了起来。
裴行俨挑了挑嘴角,竟是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意道:“老子最恨的便是你们这些只懂得在背地里搞风搞雨的人!哼,我琢磨着,今天一刀宰了你的话,用此次出征得来的战功也应该足以相抵了!如何?!敢不敢与我裴行俨决一死战?!”
裴行俨说着,整个人往前踏出一步,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一柄出了鞘的宝刀,凌厉地杀意顿时充斥了整个大厅!
“当啷!”“当啷!”
围在龚大人身边的两个城防司的卒竟然被吓得连手中的钢刀都握不住,掉在地上出清脆地鸣响,仿佛脆亮地巴掌一般,狠狠地扇在了龚大人的脸上。
“裴行俨!你,你,你自恃军功,竟然胆敢威胁朝廷命官!我,我一定会要你好看!走!”那龚大人是又惧又气,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连话都说不利索,当下竟是再不顾什么搜查刺客的事情,带着一班下属灰溜溜地逃出厅去。
“呸!”裴行俨望着龚大人迅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张伯元这才开口笑道:“来来来,赶紧坐下,今天幸亏是行俨你过来了,否则还指不定要弄成什么样子呢。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行俨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刚刚回来,哈,这也能撞上,算他倒霉!”
“刚回来?连家也没回就来我这里了?有什么事情竟是这般着急?”张伯元听了不禁皱眉问道。
“嗐,哪里,家自然是回了一趟的,只不过,我媳妇儿病了,看了几位大夫都没见好转,这不我一回家,我娘便催着我过来请你府里的神医,想让她过去帮我媳妇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行俨摇头苦笑道。
“婶子她也真是的,直接派个下人过来说一声便是了嘛,竟然还非得等你回来,罢,弟妹的身体要紧,你这便带人回去万不能耽误。”张伯元哑然失笑,然后又转头对着张季宣和苏曼道:“季宣带着曼跟你裴大哥去看看。”
裴行俨那可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办事绝不拖泥带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便见他立即站起身来道:“行,等我把家里安置妥当了,再过来找你喝酒!”
……
“咯吱,咯吱……”
数千兵卒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满是积雪地道路上,冰冷地雪渣儿时不时地透进靴内,化作一团团冰水,湿湿漉漉地,浸得人直打寒颤。
他们自长寿出,到现下已然疾行了两日,虽说是疾行,但因为积雪的缘故,只不过才行了九十余里,距离此行的目标欲龙寨尚有四十里,至少仍需一日的路程,这种情况下,实在是辛苦非常,若不是因为那五十两银子,绝对没有谁会在如此恶劣地情况下去剿什么匪,毕竟,那些贼匪,总是剿不干净的,什么时候去不行,非得挑着这么个破时候儿?
只不过弟兄们也都能理解朱郡守的疯狂决定,想那朱夫人前前后后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临到末了儿,才得了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疼着惯着,如今却被人给宰了,能不心疼?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他们对儿子宠得太过厉害,到处做些个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么会惹到厉害的对手?如今搞得连xing命都丢了,怕也是上天来的报应。
时隐时现地太阳弱弱地照在身上,没有半丝暖意,喘出去的热气,转眼都变成一片薄雾,然后又被寒风吹散。
“大人,瞧这样子,不会再下一场大雪吧?”一名亲兵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段路的积雪特别深,即便是郡守朱无缺,也只得翻下马来,一步步地涉雪前行。
朱无缺养尊处优得久了,行了一上午的路,早已是累得不轻,便见他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瞪着眼珠道:“放你娘的屁!要是真下了雪,老子就割了你的乌鸦嘴!”
那亲卫被他一瞪一喝,立即缩了脑袋,再也敢吱声。
一侧的元将军抬起头来,望了望天色,摇头道:“大人莫要担忧,眼下这天色看似不佳,但却也只不过是有些阴天罢了,要说下雪,那云彩还差得远呢。”
“元将军走南闯北,善观天色,当是不会错的,如此我便放心了。”朱无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宽下心来,同时又开口问道:“行了半日,弟兄们都乏了,你看何时才可停下来休整?”
数千人已经连续行了两个多时辰,个个都是累得不轻,肚子里饿得早就如擂鼓一般,这冰天雪地的,如果再不休息一阵,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是支撑不住。
元将军翻上马背往前望了几眼,却是摇了摇头道:“大人,咱们再走一阵子吧,此处积雪太深,实在是不便于休整。”
朱无缺无奈地点点头,虽然他的腿已经有些抖,但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子,只得咬牙坚持前行。
又向前行了一阵,终于翻过满是积雪地丘,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处谷,许是因为大风的缘故,厚厚地积雪尽数被风扫在谷的一侧,又厚又亮;而另一侧则只有不到脚背深浅的雪线,甚至有些地方并未被雪花覆盖,露出褐色地湿土来。
“走!弟兄们都利索些!到了前面的谷,便可以暂时休整一番,好好吃上一顿!”元将军翻身上马,回头高声喝道。
朱无缺早累得无以复加,颤抖着翻上马背,在亲卫们地护佑下,准备与元将军等一道儿,往谷内驰去。
“大人,莫要着急!”朱无缺身边的王师爷却是开口阻止道。
“怎么?师爷你有何问题?”朱无缺的眉头一皱,却仍是十分有礼地问道。
这王师爷乃是夫人娘家派来的人物,智计颇是不俗,朱无缺这个腹中平平的郡守能够将郡务处理得有条不紊,连续数年都得到吏部的赞赏,与这王师爷的苦功可是分不开的。
眼看着元将军先带了数名亲兵往谷中行去,王师爷这才低声道:“大人,此处谷地势险要,倘若有人在此设下埋伏……咱们可就危险了,不若先等元将军他们探一探路,咱们再进也不迟。”
虽然心中对师爷这种心翼翼地态度有些不快,但朱无缺仍然压住xing子,点头笑道:“师爷思虑的确实周全,如此,我们便在这里等上一阵再说。”
元将军等人疾奔进谷,迅将四周探视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立即划定了休整的位置,着手下的弟兄抓紧时间生火造饭。
疲惫不堪地兵卒们入了谷,立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个不停,有些人嫌地上仍有积雪,坐着过于寒冷,则是干脆将身上的轻甲脱下来,塞在屁股底下周地兵卒们见了立即有样学样,除了些非常怕冷的家伙,纷纷都将衣甲垫在屁股下面,这才舒服多了。
谷外有一条冰封了的河,倒是省却了化雪融水的麻烦,谷内的林木众多,只是随便搜罗一阵,柴火也便有了。
便见伙头军们忙活了一阵子,饭菜地香味儿便开始在谷内弥漫起来,挑动人的喉舌,弄得所有人都频频吞咽着口水。
“开饭!”随着一声嘹亮地呐喊,整个谷都快沸腾起来,喝口热汤,饱饱地吃上口热饭热菜,是士卒们心中唯一的期盼。
朱无缺果然舍得下本钱,在伙食这一项上绝对让能够士卒们满意,雪白的馒头,香喷喷地五花肉跟白菜粉条儿滚在一起,这还不算,每个人竟然还可以分到一只咸鸭蛋!这在过往的行军中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就在兵卒们大块朵颐之时,危险早已悄悄地降临了……
……
谷外三里许的一处密林中,靳云飞正听着一名牧场战士的敌情汇报。
“靳将,对方的兵力确实是在三千许间,已经在谷内停下来休整了,眼下应该正在生火造饭。”那战士低声禀报道。
“他们可是取用了谷外那条河的水?”靳云飞点了点头,眯了眼睛问道。
“没错,如您所料,他们已然凿冰取水,估计再有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便会开饭。”战士点头道。
“好,辛苦了,传令下去,所有弟兄进入我预先指定的地点,听我号令行事!”靳云飞眼中透出肃杀地光芒,沉声喝道。
想坏红樱和阿紫他们的喜事?哼,我便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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