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比顾惜的被撤职,更让天堃员工人人自危的便是顾朝承的助理换了人。
要知道,张显在顾朝承身边呆了足足五年多的时间,从他在原来的子公司任职开始,一步步升上来,几乎无人可以威胁张显的地位。
可,此事一出,顾朝承立马便将张显调到了下面的子公司当副总。
这一明升实贬的举动,不禁惹人猜测,张显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顾朝承,又让天堃的人察觉到顾朝承的喜怒无常,更加担心的便是这件事情会否牵连他们。
然而,过去了三四天,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
顾朝承的新助理钱莫将程楚琪来电的事情,如实告知他,还有程楚琪发过来的地址也一并告知了。
令她意外的是,明明约好的时间是七点,顾朝承却早到了十五分钟。
程楚琪挺喜欢那个江边的小餐厅,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常常和沈薇来此处玩耍,七点钟正式霓虹初上的时刻,灯光下处处可见拖着手往前走的情侣。
她一个人坐在寂寥的角落,有些伤感,却并不艳羡。
顾朝承来的时候,程楚琪刚点了一瓶酒,她未曾抬头看他,甚至没有将他面前空空的酒杯满上,而是冷笑了一声,嘴角略显嘲讽:“顾总,看来您对此事非常重视。”
“只是这世上许多的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不知道您如此心系另外一个女人,你的未婚妻又作何感想,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她?以你的地位和钱财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就要是折磨她呢。”见顾朝承坐了下来,程楚琪几乎是在质问他。
她的语气非常不理智,看向顾朝承的双目十分激动,她知道这样做也许会惹怒顾朝承,可有些话就是藏不住。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顾朝承冷漠道。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的耐心不多。”他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轻敲,神情眼神都是淡漠无比。
“顾总,何必如此心急,我不过多两句废话而已,她都已经走了,最起码也会走到大洋彼岸去,您要找到她,起码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您还在乎这点时间吗?”程楚琪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旁边的服务员走上前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多一个酒杯,程楚琪笑了笑:“当然。”
可当服务员把酒杯拿上来的时候,程楚琪却并没有为他倒酒,而是自顾自的喝着。
餐厅里喜欢放一些旧时代的老歌,哀怨的女声在空气中慢慢传达情商,程楚琪静等一首歌放完,才开口说道:“以前我们在一个学校读大学的时候,我和沈薇经常来这个地方玩,她最喜欢坐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后来和你分手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来过。”
她目光所指之处,看着的是顾朝承,可透过顾朝承看到却并不是他。
“直到我跟她回江城之后,大约是在陈氏的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吧,我有一次加班,无意中路过这个地方,却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这个地方喝酒,我走上前去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喝酒,她已经喝了很多了,整个人都醉意熏熏的。”程楚琪的声音十分轻柔,娓娓道来。
“她突然问我,从前我那么爱陈景彻,后来为什么又会接受另外的男人。”程楚琪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苦笑着。
“我告诉她,他对我做过的事情,让我心里已经对这个男人死心,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敢再去奢望什么,至于我现在的丈夫,我虽然不像爱陈景彻那样爱他,可我眷恋他,离不开他他很好,很适合和我一起生活,就是这么简单,我们人生中总要遇到可望不可得的东西,既然得不到,就只能努力的放下。”程楚琪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变得不再温柔,她道:“我一听她问的这些问题我就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顾朝承,你知道因为你做过的事情,她有多痛苦吗?”
顾朝承寂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程楚琪还是十分的愤怒:“三年前,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我远在澳大利亚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为了拿到陈家的投资,就主动做爬上陈景彻床的事情,可你呢,你作为她最亲近的恋人,非但没有相信她,还阻止她查清楚真相,顾朝承,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你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护顾惜罢了,你对沈薇做的事情,和陈景彻对我做的,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打开了顾朝承尘封的记忆,时光过去三年,他依然记得沈薇当时的绝望。
有一次,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沈薇追过来找他,然而,他却吩咐司机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在后面追着车子跑,倒在了一个水坑中,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却并没有开回去……
“既然你并没有选择相信她,而是和顾惜去了国外,那你再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再找她?”程楚琪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直指他心脏的质问。
为什么?
他当时不得不走,直到发现顾惜的病已经痊愈,才得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