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就算再怎么惊叹此处山崖之形奇,恐怕也没人会想到,这是一口“巨井”被销毁后残存的半壁。但黎先生显然并非随口一说,他不疾不徐,所说的话越来越令人惊奇,却又教人不敢不信。
“真相早已被湮没在历史深处,但却并非没留下蛛丝马迹。”他说,“亿森虽是一家生物制药企业,但这些年却收集了不少流失海外的古籍善本,并组建专业团队,从各种资料中寻找有用信息,经过抽丝剥茧,一个关于龙脉的传说终于被还原,渐渐浮现出它的本来面貌。”
“龙脉?”我感觉有些诧异,忍不住问了句。
“大多数人认为,所谓华夏龙脉,不过是个抽象概念,或是易学和玄学中利用风水理论指认出的某条山脊线。”老先生一边说着,两眼却望向窗外,就像在向天空寻求答案佐证,“关于龙脉的记载,其实是写实的,确有所指。它明确指出,大地上实实在在存在一条龙形曲线。”
“龙形曲线,难道就是......”
“对,小伙子。”老先生吁了口气说,“在取得足够数据之后,我们把所发现的地理现象,跟那个关于龙脉的古老传说联系起来,得出一个结论:这些竖井连通的,就是那条龙脉。从地图上看,龙脉贯穿秦岭,大巴山及武陵山脉,也就是中国大陆南北、东西分界线,地理十字中心。以此为界,气候、温度、水文各不相同。这样一条曲线,在地下最有可能会是什么呢?”
“一条地下河。”我不假思索的说。
“对,小伙子。一条地下河。”
“找到了吗?”
“小伙子啊,历史给了我们机遇。这片土地上,从未有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修桥铺路。无论莽莽大山,还是幽幽深谷,如今俱已天堑变通途。”黎先生微笑着说,“你都不能想象,十年前,此地是多么闭塞。”
黎先生一席话,引起了我的共鸣。要探测并确定一条地下河,想必不太容易。要在以前,我认为根本无法进行如此全面的地质测绘,因为没有条件满足在山区开展大规模深层地下勘探。卫星测绘,精密遥感技术,无人探测及三维成像技术,都是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我听说,跟深海探测一样,深层地质勘探也是世界级难题,比进行外太空探测难度还大。人类已经能够通过望远镜,看见遥远星球上火山正在喷发,还拍到了几十亿光年远处超新星爆发的壮观场面,却无法很好预测地面以下几千米,什么时候会不会发生岩层断裂。
“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我对黎先生说。
“来,坐下谈。我这就告诉你,他们找到了什么。”
我和黎先生回到休息区,重新坐下。
“就从这地方说起。”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我们已在这片崖底找到曾经贯通过的痕迹。还是在刚开始建这栋房子的时候,工程人员就沿着崖壁朝下打了个洞,以便寻找答案。当然,你也可以叫它竖井。在这口井下面,我们发现了一条地下河。不过,那却并不是我们要找的河。”
“怎么呢?”
“我们把测量取得的数据,拿来跟获得的历史信息进行对比,发现两者存在出入。我们测绘了地下河的走向,长度,跟从资料上得到的数据并不一致,跟通过卫星定位竖洞分布点绘制的图形也不一致。两者对不上。所以,那并非是我们要找的河。我们找到的,不是那条神秘的,龙形的河。”
“找到的地下河,跟那条龙脉没有一点关系?”
“那倒也不是。”黎先生看着我,脸上充满
疑惑,“你到过地下湖,可曾想过那水从何而来?”
“对了对了,都忘了祭殿在这下面。”
“这条地下河,也就是地下湖的水源,跟祭殿里的建筑设计密切相关。既然祭殿跟龙脉有关,那么这条河,自然也是有所关联。但不管怎么说,仅凭找到这条河,还是未能找到龙脉存在的具体证据。所以,我们把目光重新转回到眼前这口大井上来。一个简单问题:如此巨大的入口,有何用途?”
“我想,是当初为了实施庞大地下工程所需吧。我去过那里面,工程量十分惊人。现代城市地下工程,往往也会先开挖,再回填。”
“你的类比很贴切,小伙子。”
“先生过奖了。”
“小伙子,再多想想。如果你能够把这所有的线索连起来看,就会更容易理解,这个地方在历史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明白了。有大井的地方,就是曾进行地下施工的地方。如此规模巨大的工程,我思来想去,其用途可能是为了迁徙。所谓龙脉所在,即便不是工程目的地,也一定对进行这项工程的人有着特殊意义。”
“非常好。你看透了事件的本质。”黎先生对我面露微笑。
“先生,我看过不少科幻作品,末日浩劫,星球毁灭什么的。人类的最后躲避所,好像总是在地底深处。现在我是相信了您那个假设的前提,不过也有个疑问呢。如果真如所说,那些人后来又去了哪里?”
“现实未必不如故事精彩,但一定有我们所想象不到的地方。要解答你提出的疑问,咱们还得回到这次考察最初的步骤,先求解设置祭殿的意义。它是什么时候建的,为何目的而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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