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蒂莲便与谢珩煦出门前往云侯府。
秤伯引着蒂莲二人径直到了姮绪和姮夫人住的院子,进屋便见众人围坐在桌边,桌上佳肴满布。
因着是新年初一,云世礼亦在府中摆了一桌酒宴,素日里冷冷清清的云侯府,也因着姮家三口的到来热闹了一番。
“素素。”,一眼看到她,姮夫人着实惊喜,连忙起身迎上前,拉住蒂莲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娘方才还道你没在甚是可惜,如今你便来了。”
蒂莲月眸笑弯,“新年里,女儿如何也是要给爹娘拜年的。”
一旁的姮长烨也跟着起身,踱着步子走到近前,一双明亮的鹰眸眨也不眨的打量谢珩煦,“哟,这是我那妹夫啊,腰板挺健眉目英朗,倒是人模狗样的啊。”
姮绪闻言眉峰一斜,云世礼难掩失笑,上前拍了拍谢珩煦的臂膀,见他垂着目一动不动,温润的面色不由微暗。
“阿莲,子煦,坐吧。”,一边请二人入座,一边回身向秤伯示意取碗筷来。
蒂莲侧目看向端坐不语的姮绪,浅笑道,“今日来,有些话想跟爹说。”,言至此看向姮夫人,“娘,您和四哥先用膳,我们说些话一会儿便来。”
姮夫人闻贤知雅,自然不好多说,温婉笑着点点头,清浅睨了谢珩煦一眼。
听她的话里似是不避嫌自己,云世礼微微颌首,引了三人出了园子,往书房去。
时至冬末,许多梅已落雪般飘零,盛放中绮丽凄美,一路走来红梅白梅绿萼嵾嵳不尽,只是到了云世礼的书房外,却又空旷旷的只剩满目白雪,徒留院子角落那棵百年老槐树枝桠枯木仓森森。
自老侯爷去世后,老爷子的书房还维持着原样,如今他继承了爵位,用的却还是自己之前的书房。
蒂莲心下有些感慨,垂着目跟在三人身后跨进门。
四人依次落座,片刻秤伯便乘了茶上来,又往书房内的三鼎炉里添了些银碳,方退了出去带上门。
目视门扉闭合,蒂莲看向正对着她左下首围椅上的姮绪,此时他大马金刀的端坐着,眉眼低垂氤氲在茶水云雾里,似是一派悠闲在品茶。
“爹,当日在星陨我与你坦白身份时,二哥曾说子煦知道姮家的秘密,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爹如今才会与我一同回夏兰确认子煦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今日我带他来,我们当面对质,这个秘密,如今我可以知道么?”
云世礼坐于书案后,海蓝的桃花眸只是静谧无声望着几人,并不打算插嘴。
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几上,姮绪面容沉和看向垂目不语的谢珩煦,“你这样开诚布公直言来问,可是他的病好了?”
眼睑微掀,精粹的凤眸与姮绪沉渊般的鹰眸对视,谢珩煦缓缓勾唇,“镇国公,久违了。”
‘叮咚’一声茶碗碰跌桌木的声响,蒂莲顺声看了眼云世礼,见他温静的面色此时有些怔愣,不由浅笑安抚性的摇摇头。
广袖中修白的手微握,云世礼怔怔望着蒂莲眨眼,随即一脸平静的垂下眼,似是陷入了静思。
“果然,你到底是谢家的儿孙。”
“镇国公谬赞。其实关于那件事情,你不必如此不安追来夏兰,你知道,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泄露出去。”
“虽然你这样说,但你今日坐在我面前,不正是因着你还是极想认证事情的真伪么?”
谢珩煦薄唇微抿,侧目看向身边的蒂莲,低语沉缓道,“事关莲儿,任何事情我都想知之甚详。”
一直静听不语的蒂莲此刻才有了反应,她清素的面容有些诧异,螓首微歪茫然看着二人,“事关我?”,月眸清转看向姮绪,“爹,你说姮家的秘密...,与我有关?”
这如何可能?能让星陨姮氏紧张至此的所谓秘密,无论如何想都不该牵扯到夏兰左相嫡女的身上才对。
不止是蒂莲,便是兀自作为旁听者的云世礼亦有些迷茫不解,桃花眸微动,神情肃穆看着三人。
姮绪随意搁在围椅扶手上的大掌微握,他看着蒂莲半晌,并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谢珩煦低叹一声,倾身握住蒂莲的素手,低沉开口,“还记得,三年前为着科举入京的乾州宋氏母子么?”
黛眉紧蹙,蒂莲盈唇微抿宁静低语,“怎么又扯上了宋氏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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