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文走进内间,王老板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神还有些冷。
“阿文。”他看见南思文,招呼他到他宽阔的的红木办公桌前。
“……以后这两块的事情,你来负责。”他交代了一通。
南思文知道,这原本都是张顺负责的事情。割下这两块生意,对张顺来说,不仅是脸上难看,也是在割他的肉。
“顺哥那里……”他问。
王老板目光微冷,漠然道:“他太不懂得低调了。再不知道收敛,迟早要出大事。”
他有些怅然,叹气:“以前也没这么不懂事。只可惜从阿元、东子折了之后,他就越来越不懂事了。”
阿元、东子,都曾经是王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最近几年先后折了。曾经的三足鼎立的局面就变成了张顺一人独大。王老板一直在寻找一个能顶上去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能力,能力不够的人,硬放到那个位置上,只会坏事。
在这个时候,王老板遇到了南思文。
一个有着向上爬的*,也有担当的胆量,同时心中还保留着底线的年轻人。
“阿文,”王老板说,“我要你顶上去,你准备好了吗?”
张顺不是个好相与的,阿元是折在警察手里,东子的死却有太多疑点。就是王老板去年那次遇险,没有内奸绝对做不到。只是张顺羽翼渐成,且弄下了他,王老板的手里一时半会没人能顶上去,这才忍了。
南思文目光沉静,为这一天,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看您。”他回答,“您觉得我准备好了,那我就准备好了。”
王老板目光温和了些,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点了一根。
“阿文,记住这句话……人不可用尽,话不可道尽,事,不可做尽。”他喷出在南思文来说十分难闻的雪茄烟气,教导这个年轻人,“人活在世,务必记住中庸二字。”
王老板这些年修炼得……说话总是有点玄妙之感。南思文半懂不懂,低头表示受教。
孕二十周的时候,李盛有事脱不开身,不能陪顾清夏去做孕检,他叫胜子开车载着她去。
检查的结果是孩子很健康,顾清夏之前最担心的密集抽烟对孩子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发生。她的心便放下来了。
但她敏感的察觉到了胜子对她的态度的变化。
这小伙子从前“顾姐”前“顾姐”后的,态度特别恭敬热络,笑得一脸喜庆。可现在……
“胜子。”顾清夏忽然开口,“我哪得罪你了?”
胜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顾清夏。怀孕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因为雌性激素的大量分泌和更长时间的睡眠,她的皮肤变得比以前还更细嫩。不能否认,顾清夏是个美人。
可是胜子看见她就不痛快,受命陪她做孕检,就更不痛快。
“哪儿啊,您哪说得上得罪我啊。”胜子笑。
顾清夏从后视镜里看见的是年轻男人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悟了。
“是因为孩子的事吗?”她问。
要是从前的顾清夏,就是明白了,也只会淡淡一笑,不会多此一问。因为她不会在乎胜子这个人,更不会在乎他怎么想,或者怎么看她。
但是在孕期,她变得比以前情绪化得多。最重要的是,因为李盛。她在乎李盛,所以爱屋及乌。
李盛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和胜子,从来不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那么简单。
胜子不意顾清夏竟然如此坦然,他一直以为她起码也得遮遮掩掩的啊。他反倒被她的坦然态度给将住了,一口气堵在那儿出不来,差点自己给自己憋死。
他“哼”了一声,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
顾清夏顿了顿,问:“李盛告诉你的?”她不觉得李盛会把这样的事告诉别人,哪怕是胜子也不会。
胜子可不敢让李盛背这个锅。他赶紧解释:“您上次入院出院,都是我办的手续。老板不是把那医生给打了吗,也是我去道的歉。我跟医生聊了几句,自己猜出来的。”
“他打了医生?”顾清夏第一次知道。
“您不知道?”胜子反问。
顾清夏没说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胜子,有些事,是说不清对错的。两个人的事,别人不身在其中,也是没法理解的。”
能解释这一句,以顾清夏的脾性来说,对胜子也真是有耐心了。
胜子气闷就气闷在这一点上,她说的没错,他就是没法理解以他老板的性格脾气和条件,怎么就生生能把自己忍成忍者神龟!最可气的是,他实在太清楚李盛对顾清夏有多珍爱,以至于他连对她口出恶语的胆量都没有。
太气人了!
他憋了会儿气,没憋住。瓮声瓮气的说:“对不对、错不错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老板对谁有对您这么好过。”
顾清夏怔忡,过了一会儿,轻轻的“哦……”了一声。
胜子沉默的开车。
顾清夏别过头去看窗外的景物。
到了顾清夏家,胜子停好车,下车给顾清夏打开车门。
“顾姐!”在顾清夏要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叫她。
顾清夏回身。
“求你了……”胜子闷闷的说,“对我老板好点吧……”
顾清夏看着这个对李盛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年轻人,心中不由得感慨。
她不由得露出浅浅的温和的笑意,答应他:“行。”
胜子印象中,顾清夏是一个冷艳的女人,他好像还没见过她对他这么笑过。虽然他气她恨她,也得承认,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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