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齐小观鼻子里笑了一声,显然不以为然,却很快转开话题,“韩兄,你怎会和施铭远结下那么深的仇恨?我瞧来瞧去,他虽厌恶韩家,似乎还没到要把韩家斩尽杀绝的地步。这次花浓别院的事,我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
韩天遥黑眸沉暗下去,瞥向外面浓郁得仿若化不开的夜色,低低道:“也不算……诡异吧?树欲静而风不止,韩家想隐退,原就该看看人家让不让你隐,容不容你退……”
齐小观便道,“也是。鲁州那支兵马明明和韩家没什么关系,偏偏时时处处打着韩家的名号,朝中那些钻营得连爹娘都认不出的货,能忘了你才怪!而且那施家……”
他忽然笑得诡异,“听说施家那位聂少夫人,原来是韩兄心上人?”
闻彦看向韩天遥,干咳了两声,再也笑不出来。
韩天遥眉目不动,将指间酒盏捻了两捻,抬臂饮尽盏中美酒,方道:“聂听岚,是我幼年的玩伴。后来嫁给了施相的长公子,施浩初。”
说得简洁淡然,听来仿佛聂听岚就是幼年认识的一个小伙伴而已。只是这个小伙伴运气不错,高嫁了宰相门第,聊天时才值得特地一提。
齐小观也不以为意,笑道:“玩伴便玩伴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是怎么回事便成!”
他说得直白爽快,韩天遥虽沉默依旧,闻彦已忍不住问道:“三公子……知道怎么回事?”
路过、齐小观率凤卫离京,算来应该已经有两年没回去了。便是暗中还关注着朝中大事,也不可能细致到去研究施家少夫人和其他男子的纠葛。
齐小观打量着韩天遥,坦然道:“别的事我未必知道,这事儿我还真的清清楚楚。聂听岚的确是韩兄玩伴,那几年老祈王在世,有时带韩兄在京城暂住,恰与聂家比邻而居。韩兄身手高明,十二三岁便能逾墙而入,常到后院伴聂大小.姐玩耍。聂子明聂大人虽欣赏韩兄,但文人讲究礼节,讲究内外之分、男女之别,还是到老祈王那里告了一状。等韩兄被打了二十鞭卧在床上,聂子明又带了聂大小.姐亲去探望,聂大小.姐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将一只绣了**花的荷包压在了韩兄枕下,并在荷包中的丝帕上留字,要韩兄切记彼时情义,莫因此事心生嫌隙,更道‘二八年华,盼君迎归’……”
“啪”地一声,韩天遥手中酒盏忽然碎了,酒水淋漓满袖。
如剑浓眉下,一双黑眸已牢牢盯向齐小观,灼亮如两团幽焰闪烁。
闻彦与韩天遥自幼相识,虽知韩天遥和聂听岚之情,也从不知这些细节,更别说丝帕上的密约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