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笑……”
小珑儿张口结舌,再想不出怎会有这样的人,开出这样的玩笑。
眼见十一拍拍沉重的褡裢,真的准备离开,小珑儿忙要上前阻拦时,十一指间轻弹,也不见如何出招,小珑儿便已一晃身倒了下去。
十一扶她睡到榻上,拉过毯子替她盖上,顺手捏捏她稚气尚存的小.脸,方举步而出,轻松越上墙头,再不回顾。
只是,看向前院灯火通明的几间屋宇,她到底有些犹豫,浅淡的眸心甚至闪过凄凉。
有时候,人的一生就是一场玩笑。自以为认真的步步为营,随便在哪里转个方向,所有的坚持和努力,便瞬间成了天大的玩笑,让你哭不得,笑不得,进不得,退不得。即便背上行囊远走他方,偶尔想起这玩笑,也能笑着笑着落下泪来。
十一抬头看看星子明灭的夜空,眼底真的酸了,堪堪地便要落下泪来。
她终于下了决心,借了夜色的掩护,悄悄奔向前厅。
她一定要再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英气的模样,特别那张总是洒满阳光、却因她一再陷入沉沉阴霾的年轻面庞。
***
前来道贺的宾客,因韩天遥不适退席,此刻都已辞去。但那边花厅里尚单单设了一席,为的是凤卫首领齐三公子。
从人皆已屏去,花厅里仅余了齐小观、韩天遥,和作陪的闻彦。
饮的酒极好,好到十一悄悄潜到窗下,借了婆娑桂影刚刚掩藏住身形,便不由地咽了下口水。若不是想起宋昀那里尚有一坛刚开的五十年女儿红,只怕她真会垂涎三尺。
齐小观白天去逍遥酒庄的目的,此时也已一目了然。他同样以他齐三公子的气魄,也逼得主人家破例,奉上了一坛至少陈了三十年的女儿红,然后带到这里来作为韩天遥封侯的贺礼。
齐小观笑道:“其实我原来不喝酒。不过我师姐当年颇贪杯中物,师兄不肯陪她胡闹,她便总是抓我一起品酒。日子久了,我也爱上了美酒。”
韩天遥微微挑眉,“令师姐……朝颜郡主?”
齐小观黑亮的眼睛便浮上一层浅浅岚霭,低低叹息一声,说道:“自然是她。”
闻彦微诧,“听说济王殿下已经苦苦寻找了两年,一无所得。难道连凤卫也始终没有音讯?”
齐小观摇头,“没有。我曾觉得她可能已经被人害死了,但近来忽然觉得,她也许就在我们身边。”
他饮尽盏中美酒,无奈地摇头,“我这师姐向来这样顽劣,说不准正是以这样的法子恶整我们,好让我们为她伤心难过,她却躲在暗处偷着乐。”
闻彦笑道:“倒未听过朝颜郡主任性。不过三公子也不用太过忧心,以朝颜郡主的出身和才识,谁敢害她?谁又害得了她?”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