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还没过,包括白大*麻子在内、七个歪瓜裂枣的军汉,就歪歪斜斜的在李星汉面前站了一排。
李星汉冷眼扫过去,却见白大*麻子鼻青脸肿、满脸血污,哼哼唧唧的站都快站不稳了。刚才那一顿胖揍,没十天半个月别想好利索。其余六个军汉,年纪小的还是没长开的十六七岁半大小子;老的已经五十来岁,满脸褶子、牙都快掉光了。
刚才还在地里干活,被咋咋呼呼的三个婆娘唤回来,这六个军汉此时衣袖裤脚挽得老高,满手满腿都是黄泥,身上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红色。
他们原本应该握着刀枪的双手,此时却握着锄头爬犁,双目无神、面带惶恐的看着面前这位新上任的总旗大人。
在他们身上,李星汉根本看不出军汉应有的样子。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实际情况比他预想的居然还要糟糕许多倍。
李星汉冷冰冰的眼神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被他目光盯上的人,无不暗自打个冷颤,心道这新上任的总旗大人,当真是个厉害角色,就连白麻子居然都被他胖揍得不成人形!
白麻子的厉害,这六个军汉自然晓得。这混蛋仗着身材胖大、有一把子怪力,这两年把他们欺负得不成样子。六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过的白麻子,居然还不是这位总旗大人的对手,他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反正听三个婆娘说,这位总旗大人简直就是黑面神下凡,举手抬脚就把白麻子彻底打服。摊上这么一位厉害的上官,从今往后,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这些军汉正是忐忑不安的时候,却听李星汉沉声道:“本总旗姓李名星汉,从今往后,就是你们的上官!现在,一个一个上前来通名报姓!”
站在左手头一个的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高壮军汉,首先站出来恭敬答道:“回总旗大人,小的姓赵名启功,原是小旗兼夜不收,二十四岁,已经在三十二边墩当兵四年。”
这小旗赵启功,原本是三十二边墩的头头,也是唯一一个还有模有样的军汉。
在他之后,第二人是最老的一个,看面相起码已经五十岁,只听他畏畏缩缩答道:“回大人,小的姓赵名大有,四十七岁,从万历年间开始,俺已经当兵二十好几年了。”
第三人年纪最小,却见他胆怯的站出来道:“回大人,小的姓陈名耀祖,十......十八岁,去年刚在三十二边墩当上兵。”
李星汉眉头一挑,不信这半大小子有十八岁,但也没有打断他。
第四人三十多岁的摸样,面带讨好的笑容道:“大人,小的姓刘名胜,三十六岁,当兵已经十四年了。”
这刘胜就是那刘家婆娘的男人,矮矮壮壮的倒也还算过得去。
第五个人也是三十岁出头:“大人,小的徐虎头,三十一岁,当兵八年。”
第六人年纪也不小了:“大人,小的袁立德,四十三岁,当兵也快二十年了。”
最后一个当然就是白麻子,刚刚被打掉两颗门牙、嘴里漏风的他,却还梗着脖子、口齿不清道:“我叫白神通,他们都叫我白大*麻子,原来是夜不收,可现在没马骑,还算屁的夜不收。我二十三了,当兵七年。”
赵启功、赵大有、陈耀祖、刘胜、徐虎头、袁立德和白神通,这七个人便是李星汉全部的手下了。而那三个妇人,则分别是刘胜、徐虎头和袁立德的老婆。
其中赵启功和赵大有,居然还是一对父子!这个年代,父子、夫妻一起守边的,倒不算是稀奇事。
李星汉的目光在他们脸上逐一扫过,这才沉声道:“你等既然身为边军,当尽忠职守、戍守边疆,保一方百姓安宁。为何正事不干,全都跑去种地?若是此时来了鞑子,你等如何应对?”
这七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只听李星汉继续道:“你等如此懒散疲沓,实在不配边军这二字!若是按照军法,你等悉数当斩首示众!如今虽边备松懈、法度废弛,但也不能轻饶了你们!”
李星汉顿了一顿,这才语气冰冷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每人领十军棍,可有怨言?”
“大人,冤枉啊!”一听要打军棍,有人立马不愿意了,那刘胜头一个跳了出来,满腹冤屈道:“大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我们虽名为边军,却已经大半年没有领过一粒粮饷了!我们若是不开荒种地,岂不早就活活饿死了?”
“大半年没领过粮饷,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李星汉语气冷硬:“但这不是借口,就算要垦荒为生,也必须留人值守,敌台上必须有人观望敌情,否则一旦有敌寇来袭,如何向后方军民烽烟示警?”
“这......!”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白麻子,心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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