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死寂,没人敢吱声。
大伙儿暗自心惊,没想到名震江湖的“万万不可”万不可竟然就是八旗使本尊,此人久负盛名,一双铁掌打遍河南道,就连其绰号的来源都有两种说法,一是经常打得对手高叫,“万万不可,投降投降。”
二是他习惯说“万万不可”这么个口头禅,要说在江湖中能将四字口头禅演化成绰号的,真的是绝无仅有,可见其出现的频率太高,太有代表性了。
只是三河盟一直行事低调,行踪诡秘,群豪入盟至今甚至连总舵在哪儿都不知道,除了见过分管的旗使以外,对其他的旗使是只知其旗号,而不知其姓甚名谁。今天一下子认识四位大名鼎鼎的旗使,内心是无比震惊的。
蒋丛雍的结局没吓住大伙儿,可大家心中还是有杆称,看起来似乎是他自己将双臂甩折,但被旗使打是谁都看得到的,这会儿还要卖好说既往不咎,无异于将一坨屎甩在了他的脸上,实在不厚道。
万不可不打林一鸣只教训蒋丛雍,厚此薄彼的态度也让大伙儿心里有了数,但心也寒了,看来今年的夺旗大会不过是走走过场,名额早就内定了,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在暗示着一件事——非得有一面令旗花落玉林不可。
不过对于万不可说的要基于实力的地位来说话,大伙儿倒不难理解,因为闯荡江湖谁不是靠拳头和实力?只不过还不至于像他们这样不顾脸面,没有底线,口头上就这般自我标榜了。
“哈哈哈......好。”大门处有人拍着手掌,边走边笑道,“果然实力就是一切,三河盟好威风、好霸气,在下佩服。”
大伙儿回头一看,只见包有才领着三个人走进了院门,头两个一身锦衣戴着帷帽,看不见面容。
走在前面的一身蓝衫正拍着手,其后跟着一个青袍人,手中牵着一根绳子,绳的另一头绑着走进来的第三个人——没戴帷帽,眉清目秀看年纪约莫二十岁,走路一瘸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
包有才老远就唱道:“魏大郎、施二郎到——”
龙潜认出这三人就是下午遇到的打听翠云谷、毒打朱老四、又跟自己对过一掌的人。心道,“他们果然是来寻玉林庄的。”
趁这个空档穿云腿的门人将蒋丛雍抬走了。
“原来是魏大郎和施二郎两位好朋友到啦。”万不可打着哈哈,一拉朱清标走下了擂台,又叫上简、王二人一起快步出迎,笑道,“两位贵客降临,鄙盟蓬荜生辉哇,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魏大郎道:“四位旗使盛情,在下惶恐,江湖上谁没听过四位的大名呢,今日得见尊荣荣幸之至,只是我们还有些不便,就不取帷帽与各位厮见了。”
施二郎在后佝偻着身子只是略一拱手,抚着胸口咳嗽几声并不说话。
万不可道:“万万不可,无妨,两位来得迟啦,恰逢我们处理家事,让二位见笑了。怎么,施二郎受伤了?”
施二郎声音嘶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小问题,不妨事。”
魏大郎打着哈哈:“走岔了道,所以耽搁了时间,恰好在谷口遇上贵盟的包兄弟来迎,便一道进来了。您几位只管处理家事,我们自便就好。”
其实他们来得晚不是因为走岔了道,而是施二郎拉着懵逼的魏大郎打马奔出十余里后,终于忍不住口吐鲜血摔马落地,魏大郎这才醒悟他是被打伤了。
两人就近找了一处僻静的林子运功疗伤,稍稍缓解后正要出发又发现被一个忌惮的对头跟踪了,吓得差点转身就逃。
终于确认对方只是独自一人跟来后,便布了几个迷阵,想方设法摆脱掉才寻了过来,恰逢包有才在门口翘首以盼便一道进来了——那包有才因为曾经到长安送过几次信所以彼此认得。
“来来来,快随我到前排就坐。”万不可走上前左右挽起魏大郎和施二郎胳膊,几个人笑着一起走进院子。
触手之处察觉到施二郎的脉息微弱,万不可暗想,“像施二郎这般高手......怕是受伤不轻罢,那今后两家的合作不还是得靠三河盟来唱主角吗,若如此这样的合作还有几分价值呢?”
这二人的身份万不可是清楚的,确实非常特殊一旦暴露会麻烦不小,所以对外也只称其姓氏并不叫全名。他们来河北道与三河盟的旗使们见面是早就约好的,双方要共商结盟大计去长安共同对付一个厉害的大对头。
那施二郎为展示合作诚意,特意来信说将亲自到场面谈——这确实是够诚意,因为他们二人是轻易不会离开长安的——哪知终于见到了本尊,才发现这位在京畿一带大大有名的人物,暗器功夫极高,外号叫“无路可逃”的施二郎,竟然是这么个病恹恹的状态。
万不可暗忖,施二郎既已受伤想必是跟这个大对头撕破了脸,交了手被打伤——不对,他的伤很明显是内伤,不应该是镖伤吗?难道打伤他的是另有其人吗——如此看来要对付的这个大对头确实很棘手。
***
众人一一寒暄完毕,万不可道:“两位坐下观礼,待盟里清理门户后再请三位......两位移步正堂看茶叙话。”
魏大郎何等精明,自然听出对方言语停顿之意,眼中带着笑意道:“万旗使请稍候,在下来得仓促,只带了一份小小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说完接过施二郎手中长绳,连着被捆着的第三人,一并交给了万不可。
“此人就是在下的见面礼。”见万不可不明所以,魏大郎走上一步对着他的耳朵悄声道,“他是个察事厅子,我们在饶阳的一家客栈里捡到他掉落的察事腰牌,顺手便将他捉来了。”
“哦?察事厅子......你说的是与推事院齐名的察事?”万不可眼中有些迟疑不定。
“正是,当时施二郎担心在这敏感时期居然在河北道碰上了很少出京城的察事厅子,不能不引起警觉,于是潜入此人房间,果然在他包囊里翻到写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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