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夺了政权之后,心中越发的膨胀了起来,其后,又有清皇派来大量高手鼎力相助,这樊伊正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之时。
那狼子野心的樊伊,心里生出贪念,只觉他等了多年的时机终于到了,于是乎,樊伊再次统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集结至日光海峡对岸,整肃队伍、安营扎寨,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如今日光城被大批人马包围,形势已是十分危急,不能再等。先前提过,有那来自镜朝南北各地,新投入镜北军的百十来名黥面好手。
他们倒也狂妄,为了打探敌军虚实,夜袭白刹营帐,竟然以百十来个人,与对面两千人交战,因着是黑夜,百人潜入进来,白刹兵们不知虚实,也辨别不出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敌人,慌了手脚的后果竟是一通乱砍乱刺,自以为砍死个把敌人,哪知统统是个自相残杀,好一顿乱战,等到回过神来,白刹营内营外已是大量伤亡了。
也不过是一夜之间而已,居然连破白刹军十多个大营,甚至还烧了对方两个粮仓,这一战,只杀的白刹兵横尸岸前、血染冰面。其后这百十余名黥面好手一个个满身血污、大摇大摆地回了镜北军营自不提。
而这百十来名黥面好手,在镜北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以少胜多、以弱于对面二十倍的兵力交锋,却打了个大获全胜。这种传奇一般的事迹,除了曾经的镜北武神,旈清之外,也就只有如今的镜北王殿下旈臣能做到罢了。
那樊伊见日光城里竟然也有一帮子黥面高手,且功夫高绝,手段了得,这就有些踌躇了,此时开战,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一夜大雪之后,渐渐放晴。
尽管巡了一整夜的将士们都穿着厚厚的皮裘,可岸边寒气到底比城里更重,免不了冻得鼻头通红、通身冰寒,有那顶不住的,蹲下身子缩成一团,打起了冷摆子。而晨起操练的将士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哆哆嗦嗦地站在一处,冒着刺骨寒风咬牙演习。
却说这樊伊平日里养尊处优,何等尊贵,外边儿再大的冰雪寒风,那也是吹不进他的王帐里来的。
彼时,摄政王的王帐里头,炭盆烧得正旺,樊伊正在帐里与一名脂粉气儿颇重的随身侍从,倒在一处。
两人到了情热之时,衣裳已经褪去大半,樊伊身下那面若桃花、身姿妖娆的人,俨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俏美人儿,细细观之,不是楚涟又是哪个?
外面寒风刺骨,重兵冒着严寒坚持操练,而王帐里面,两人正在被窝里头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却说这前来协助摄政王的清皇使者刘子宸,好巧不巧,正是宿在王帐旁侧的小帐里头,那大帐里头的动静,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待两人云收雨歇之后,樊伊正搂着楚涟坐在铺着兽皮的扶手椅上,那楚涟双腮酡红,一看便知是被好好儿宠爱过一番的,两人正腻歪着,时不时地说些脸红心跳的情爱话,突觉一阵冷风迎面拂来,二人双双抬头一看,来人高大挺拔、身如玉树,不是那刘子宸又是哪个?
楚涟见是他,不知为何,原先的娇艳神色尽褪,脸色遽然发白,那刘子宸不过是扫了她一个眼风而已,她便僵硬着对樊伊附耳说了几句,樊伊笑着点了点头,又趁机将大掌伸进她的衣襟里头,狠狠地捏了一把,方才放她离开。
“清皇派来的使者,我现在心中十分疑惑,正是需要你来替我解答。”那樊伊送走了楚涟的背影,这才抬头对着刘子宸沉吟地道。
“摄政大王请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而无尽。”刘子宸做了个揖,一副淡然的模样。
“子宸使者,不瞒你说,我麾下大员虽多,且个个都是体格高壮之人,可自从有了镜北王之后,两军交战多年,白刹军就从来没赢过镜北军!”每每提及镜北王,那摄政王也是恨的咬碎一口钢牙。
“唉!我本以为……清皇派来的高手们将那镜北王生擒了之后,这镜北军也就不足为惧了,谁能知道,那镜北王竟然从高塔逃脱出去,还顺带折损了我们在山涧的数千驻兵……你说,难道这镜北王有三头六臂不成?”说到此处,摄政王是真真儿有些埋怨清皇派来的这些高手的,他们也就死了四十来个罢了,而山涧的屯兵足足损失三千有余!
摄政王见刘子宸毫无反应,少不得又要继续说:“镜北那帮子硬骨头实在太过阴险,前两日竟敢夜袭我军大营!”
“虽说不是特别大的损失,可这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士气,我们开局就被他们折了两千余人,少不得影响军心。唉,如今……我竟是不知,这场仗白刹军究竟有几分胜算?使者,还请你替本王指点个一二。”樊伊有些犹豫,可他又不愿意放弃这样大好机会,故而这番话说的有些试探的意味,他想知道,这地处偏僻的辛九岛,究竟能帮助他到什么地步?
刘子宸听罢,嘴角翘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大王为何要踌躇呢?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对面的人一举歼灭,难道还要让他们继续壮大?”
刘子宸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如今这日光城里的高手们,就好似悬在大王头上的利刃,你若是不将他们尽数除去,便永远不能攻占镜北。大王你且想一想,倘若这镜北被您拿下了,那等于是打开了镜朝北部的大门,同时也意味着大王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长驱直入镜朝腹地……”
那刘子宸生怕这把火烧的不够旺,继续说道:“想必大王应该也知道,征服镜朝,是冰峰国的皇帝们千百年来的夙愿。而如今,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你想想,镜朝那样繁荣、富足的地方,处处是笙歌,家家有余粮。这对于常年气候恶劣、寸草不生的冰峰大国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儿……”
刘子宸细细地观察着樊伊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业已意动,于是乎又道:“唯有大王能够真正儿拯救冰峰子民于苦难之中,您将成为冰封国上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扩展疆土的人,大王将名垂青史——”
那樊伊闻言,霍地站起身来,眼里的熊熊火焰,几乎能将这对岸的镜北焚烧殆尽,他似乎能够看到刘子宸说的那种真正的胜利,那伟大的一刻……
“在下从刚刚大王的形述之中得知,这镜北军竟然百十来人也敢偷袭大营,想必是十分轻视白刹军的,这些个人,每每都是以少胜多,出奇制胜。我军也许败就败在没有策略,疏忽大意,没得他们狡诈……”刘子宸盯着樊伊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分析道。
“可他们毕竟人数远远少于我们,依我看,若是大王所统领的白刹军能够不轻敌,将这镜北军打败倒也不是难事……”刘子宸继续说道。
樊伊听罢,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刘子宸说的这番话,颇有些道理。这白刹军可不就是仗着人多,吃了镜北军无数次亏么!那居行大陆的人,着实是阴险狡诈。
“为了大王的千秋霸业,这第一场胜仗的号角,就由本使者来为您吹响吧。在下愿自领骑兵三千,会一会对面的镜北高手们。”那刘子宸见摄政王已然热血沸腾,趁机自告奋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