旈臣这小子把人家姑娘吃干抹净之后,竟然不敢面对,还把烂摊子甩给了他!
覃舟在心里将旈臣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骂了个通遍。
覃舟闭了闭眼,沉默了好半响之后,这才笑得一脸和煦地朝璃姬道:“唐儿姑娘,那日我们几个跑去别院看你,本是一番好意,哪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
璃姬面无表情地看了覃舟一眼,并不开口,只是懒洋洋地将手上的书卷又翻上一页。
覃舟见她不答话,又继续没话找话聊:“唐儿姑娘这几个月去了哪里?我们派人找了好久都没找着姑娘,我看阿臣也是怕你再有个什么闪失,这才将姑娘送了回来……”
璃姬听到“阿臣”二字,霍地将书卷合上,继而啪地一声砸在案几上,覃舟和刘偲两个毕竟没哄过姑娘,见识十分少,如今被她这般柳眉倒竖、双眸含嗔的模样给唬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一步。
一直以为这唐儿姑娘是个性子和软的好脾性儿,想不到……
璃姬可不管眼前这两人如何看她,只拿眼刀子戳着二人道:“我好与不好,与他何干?哼,好个‘有情有义、光明磊落’的镜北王殿下,对我一个弱女子尽是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先前使些阴谋诡计将我骗来镜北,关在水上别院里头拘着,现在寻着我了又如何呢?还不是将我拘在这不见天日的王府里头?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又哪里挣得过呢?还不就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覃舟见她一脸的羞恼,双眸隐隐含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刘偲早在璃姬被拐来镜北之前,就被关在冰峰地牢里,自然对这些个事儿不知情,如今刘偲身上的铁链子和蚀骨钉都尽数除去,可那钉入骨头里的伤还未愈合,走起路来仍是微微跛脚。
刘偲插不上话,径自择了个椅子坐下,眼睛来回在覃舟和璃姬的脸上流连,期间,刘偲见璃姬虽然羞恼,可那表情看上去,倒也不像是全然恨着旈臣的,刘偲眼睛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
刘偲这就开始插嘴打岔了:“唐儿妹妹,我听壹哥说阿臣是在乌金城找到你的?说来也巧了,咱两个都在乌金城里,竟然一次也没碰上。”
璃姬闻言,突然有些涩然,毕竟这些个混账事儿是旈臣一人干出来的,又与他人有何相干?旁的不说,这覃舟与刘偲二人不光没有害过她,还曾多次帮助过她。
她自知不该将气撒在别人头上,这才缓和了神色,将那几个月的事情娓娓道来:
说来璃姬这命也真真儿算的上是多舛了,那日渔村遭了冰峰流民的洗劫,她拖着病体与阿节等一众村民躲到了山洞里头,其后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大约是穷怕了,她担心自己藏在米缸里头的铜子儿被那流民搜了去,竟然趁大家不察,掀了洞口的破布,偷偷跑了回去。
彼时天上乌云蔽日,雨也逐渐大了起来,这渔村娘子正往山下走,那下山路上坑坑洼洼,满是积水,一个不小心,这娘子便滑倒了。待她抬起头来,却见那冰峰流民搜完了渔村正往山上来,吓得她赶忙爬起身来,也顾不得米缸还是铜子儿了,转身就往山洞跑去。
那一众冰峰流民彼此眼神交视,自然尾随而来,于是乎,这用来避难的山洞就被彻底发现了。
其后洞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惊叫声与求饶声。虚弱不堪的璃姬,被吵的头昏脑涨,她挣扎着掀起了一丝儿沉重的眼皮,却见一双沾了些许泥巴的鹿皮靴,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这鹿皮靴的主人,正是煽动流民来洗劫渔村的领头人,他借着火光看到躺在破布上的璃姬,立刻便惊为天人。其后自然是将病中孱弱的璃姬虏了回去。
说来也巧,有那在附近寻探的一队镜北军正好路过,知闻海岸边有冰峰流民在扰民,自是十分义愤,先前替殿下坐镇军中的一员大将,刘偲大人被那白刹军捉去了不说,现在连冰峰流民都变得十分猖狂,真是欺我镜北无人了?
这队镜北军也不是什么吃素的,提起长刀就上,将这帮子胆儿比天还肥的冰峰流民好一顿打,其后将这些人统统踹回了对岸。
于是乎,高热不退、神志不清的璃姬,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被那领头人带去了乌金城。
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那领头人见她的病拖了许久也迟迟不见好转,这见天儿虚弱无力又奄奄一息的病西施,碰又碰不得,送人又可惜,时间拖得久了,自是生了厌弃之心,不消多时,这领头人竟将璃姬卖进了乌金城坊间十分有名的销金窟“红情思”。
而“红情思”的老板娘见到璃姬之后,双眼里头生出的贪婪之光,简直能把人都给吞下去了。这般出尘绝世的美人儿,若是好好培养一下,那钱财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这老板娘也不是个傻的,自是十分爽快地付了钱给领头人。
那领头人得了一笔颇丰的金币之后,自然就不再想着病秧子璃姬了,而是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袋子自去了。
起先在销金窟的头一个月,璃姬每日躺在房间里,自有那侍女好汤好水的伺候她,直至她气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这老板娘方才找她来谈露面伺候客人的事儿。
却说这璃姬也算是个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的人,既然已经沦落至此,自然不学那些个坚贞不屈,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妇,万一闹个不好了,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她十分有心机地在老板娘面前跳了一段妖媚又勾人的异族舞蹈,并以此打保证,手把手教会“红情思”里头的其他姑娘,这些个卖/身的姑娘们多了一项勾人的本事,“红情思”岂不是更能留住客人的心?到时钱财自然也是源源而来。
提到这一段的时候,璃姬的神色有些略微的不自然,当时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操而大跳艳舞,璃姬觉得自己的节操掉的也是没谁了……
于是乎,璃姬算是平平顺顺地保住了贞洁,在“红情思”风生水起的度过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再往后,便是在摄政王宫殿发生的那些个事儿了,此处便不一一提及了。
也亏得刘偲是个正人君子,被关押在地牢里的那几个月,虽然他几乎将乌金城上下走了个通遍,唯独那些个烟花柳巷、青楼歌台没有去过。他与璃姬两个,也就是这样错过的。
不过,彼时的刘偲自个儿都难以逃脱,自然也顾不上娇弱且无任何功夫的璃姬,见不见到她倒也没多甚差别。
而璃姬虽然对旈臣多有怨怼,可时间过的长了,又见不到人,这种愤恨倒也就慢慢地淡了。
璃姬虽被拘在镜北王府里,并不知外边儿究竟发生了何事,却也能够从旈臣这般反常的行为里隐隐觉出,这镜北的天,只怕马上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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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又过了一个多月,却说那冰峰国王的第三个儿子,摄政王樊伊,自打夺了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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