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小小年纪便如此的手脚腌臜,您若是姑息了她,只怕将来会酿成滔天祸事……”
且说华富此人,自是重视旈臣的一切物事,他最是痛恨下人手脚不干不净,前些日子这小丫头在议事院闯下祸事,华富本已不满,如今这小丫头变本加厉,竟动了他心目中的神祗,镜北王之物!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只怕这小丫头不知错罢了。
华富沉吟了半响,却只道:“来人,把唐儿捉去柴房,关禁闭二日以示警告。”
两名家丁闻言登时上前,只拉扯璃姬罢了,璃姬哪里受得如此冤枉,自是向后躲去,拉扯之间,那被蟹爪莲扎到的手掌却是流出鲜血来,璃姬吃痛,一张俏脸霎时变得雪白。可她那娇弱的小身板儿,却是如何挣得过两名家丁?自是被擒住罢了。
璃姬心中大急,只辩解道:“那书却是刘偲少爷亲笔所写,赠与奴婢看的,如何又是殿下之物?奴婢倒是省的了,殿下的书房也有此书,如今不见了,刚好又在奴婢房里搜出此书,只怕定是奴婢所为了?可这殿下之物奴婢又怎敢大着胆子去拿?还请华总管再斟酌一番罢。”
楚涟见璃姬不卑不亢,更是怒火高涨。她最看不得的便是璃姬这副处变不惊的死样子!她在华富身边附耳道:
“总管,这丫头素来会诡辩,那张小嘴儿也是锋利的很,总管可千万莫要上当!”
璃姬忍无可忍的反唇相讥道:“楚涟,你这手法玩的倒好,先是藏了殿下的书,再胡诌是我唐儿所拿,我倒是想问问看诸位,若是我拿的,我还不藏个严实,却是蠢笨到让你们一下子就发现了那赃物?”
楚涟冷笑道:“哼,扯了根鸡毛,竟也是拿来当令箭,不错,谁人不知那书是刘偲少爷编著,但你个粗野丫头如何识字?刘偲少爷会送本书给不识字的丫头?好笑得很,竟敢拿刘偲少爷来吓唬我们华总管,真真是胆大包天的小蹄子!”
“可笑得紧,我既不识字,我拿书来作何用?专程放在房中等着你们来搜吗?”
华富也不斥责这一来一往的二人,只叫人将璃姬关到那柴房去罢了。
楚涟却是不甘心璃姬只受得如此轻微的惩罚,还欲再言,华富却睨了她一眼道:
“小丫头,且凡事留一线罢,于人于己都是好的。”
楚涟见华富已是不喜,自是悻悻地住了口。
黄昏时分,在边塞兵营忙碌了整整一日的旈臣等人回到府中用晚膳,餐桌上,众人见璃姬不在跟前伺候,却是诧异莫名,只见旈臣缓缓开口道:
“华富,唐儿呢?”
“回禀殿下,唐儿犯了错事,小的将她关入柴房二日,以示惩戒。”华富毕恭毕敬地答道。
可此言一出,华富却在心中打了个突,只因桌前众人脸色有些不善地齐刷刷将目光投了过来,那般的神情,似是有些责怪他一般……
旈臣听罢却也不再言语,只继续吃着晚膳。
可桌前其他好事者又怎会不问呢?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家便都知道了来龙去脉,刘偲听罢,怒不可遏地将碗筷往那桌子上一拍,双手抱胸地只冷冷地瞟着华富,华富见状,心中只道不好,果不其然,刘偲瞪着他,怒极反笑道:
“华总管可真个儿是治下严格!只是也不要错怪了好人!我刘偲赠出去的书,在座的各位好友都曾得了一本,难道这群人都拿了你家殿下的书不成?”
“那书本真真儿是本公子赠与唐儿妹妹解闷的,妹妹满腹学识,只怕抵得过这府中所有女子了,她还曾与本公子讨论过这兵器的改造呢!”
“我正在制造的‘□□’,乃是用一个或两个竹筒装上火药,绑缚在□□枪头下面,与敌人交战时,可先发射火焰烧灼敌兵,再用枪头的刀锋刺杀。而这‘□□’的构思便是出自唐儿妹妹之口!这般的奇思妙想,连本公子都自愧不如,何况是你们这些蠢笨东西!本公子只憾她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子,定是个不世之材!”
刘偲说罢这番话,只不屑地撇开了头。
“切!不就是本书罢了,这般地劳师动众的为难一个小丫头,实话同你讲,这书本大爷一连问阿偲要了四本,都只拿来垫桌脚用了,华大总管,难道王府之中还缺这区区一本?”
这另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却是那陆衡。
“阿臣,我敬你是我堂兄,但是你府中出了这般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却是万般不能忍得。”说罢,刘偲把那椅子踢开,自是往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