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卿低眸品起茶水来,心中划过思量。
贯承溪果然……不容小觑。
俩人默了许久,贯承溪缓缓起身:“颜兄,时日不早了,贯某该回去了。”
颜之卿抬眸,夕阳的光晕倾洒下来,倒成了衬托贯承溪的存在。
时辰果然不早了,不知不觉间,竟到了黄昏。
贯承溪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一事来,转身道:“颜兄,我们即将成为邻里,届时欢迎你来我府作客。”
话落,又微微颔首,抬步离开。
颜之卿侧首望着晌午爬过的墙头,有些出神。
……
“公子?”扶言忽地出现,挡住她的视线。
“何事?”颜之卿扑闪扑闪睫毛,垂眸理了理衣摆。
“这五千两银子?”
“老规矩,给花娘,让她看着给孙爷。”颜之卿漫不经心道。
“还有一事,花娘说,这几日有人在暗中打探醉倾楼的消息,未果,然后联络到了暗查阁。”扶言的声音压得极低。
颜之卿透过幽拐的长廊,望向远处,“这么大手笔?”
暗查阁是天下最神秘也是最庞大的情报组织,既参与刑事案件的暗查,也参与家常伦理的暗访。
既变态又恐怖。
既烧金又神秘。
偏偏世人都买账,只因暗查阁的确有能耐。
扶言点头:“那……”
“先别管,”颜之卿摆摆手,“破老儿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据线人说,已经探得了踪迹。”扶言看着神色微沉的公主,垂了垂眸,“有颜太子在,无事的。”
颜之卿听他提起哥哥,脸色缓了缓:“哥哥行事我一向放心,不过破老儿一向行踪不定,也是我……心急了。”
扶言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只喃喃道:“陛下身子会好的。”
颜之卿点头:“父皇一向处事乐观,只要找到了破仙儿,一切会好起来的。”
*
翌日一早。
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透过厚实的墙及层层门窗,将颜之卿吵醒。
她踢了踢被褥,看向紧闭的房门,蹙眉:“吵死爷了。”
“扶言?”
院中的黑衣少年在练剑,并未听到。
颜之卿仍携带一丝困意,闭了闭眼,却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颜之卿还是极不情愿地从床榻上爬起,披了件外衣,脸色沉郁地推开了门,看向人声嘈杂的方向。
入目的是一堵墙。
还是她昨日爬过墙头的那个。
颜之卿猛然想起昨日贯承溪的话来,难怪他说做邻里,府宅都盖到她隔壁了,共用一堵墙,不是邻里还能是街坊?
笑话。
扶言余光瞥到站在门前的颜之卿,收了剑:“公子饿了?”
颜之卿摇了摇头,却飞身一跃,侧躺在墙头上,幽怨地看着那道出尘的身影,大声道:“爷是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