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承溪随手接过茶盏,温声道:“那就等会儿再尝。”
李冲还在一旁站着,心里直犯嘀咕:世子与这质子走得倒挺近!
“银子呢?”颜之卿看着穿着用度极好的李冲,漫不经心地问。
李冲看着颜之归的眼神,心里微微发毛,极力压制住不适感,从怀里取出五张银票递给他:“喏,都在这儿了。”
颜之卿没动,给扶言递了个眼神。
扶言伸手接过,数了数,点头:“分文不少。”
李冲极其不忍地撇过头,语气僵硬:“承溪世子,李某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贯承溪轻轻颔首:“七尘,送送李公子。”
“不、不必了。”李冲离开的步伐有些凌乱。
颜之卿命扶言把银子收好,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贯承溪:“听说那首《相见欢》风靡一时,如玉姑娘都赞不绝口。”
七尘默默地看了质子一眼。
何止是风靡?简直都要传到皇宫里了,听说淑贵妃正催促宫廷舞师编排歌舞呢!
贯承溪倒没在意前半句话,反而蹙眉不解:“如玉姑娘是何人?”
颜之卿微愣,复而想起贯承溪从不沾染恶习,更是不踏入烟花柳巷,自是不太懂这些,随便解释道:“前几日你在我这里见过的,她擅长诗词舞曲,尤擅琵琶曲。”
“哦,”没有感情却不敷衍地应了声,“你喜欢那首词吗?”
怎么又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他前几日不是问过一回了嘛?
颜之卿心底叹息,大概他被人夸习惯了,甫一从她这里找不到傲娇感,所以才一直问的?
她偏了偏头:“大概是喜欢的吧!”
贯承溪的眼睛亮了亮,看着对面难得有些认真的神色,轻咳了声,继续问道:“那第二首呢?”
第二首?
颜之卿恍然想起还有一首词,名为《钗头凤》。她虽不解其中意,但凭超凡的记忆与朗朗上口的语调一眼便记住了:“惊鸿瞥,缘冀锁,眉目入骨相思绻。琵琶误,夙愿劫。一腔忱热,几载风雪。过!过!过!”
看着对面薄唇轻吐,慢条斯理地背出这首词,贯承溪的心底先是一惊,复而似是暖流汩汩淌过,将他的心浇灌的顺顺意意。
“这一首,”颜之卿看着贯承溪期待的目光,心底微叹,到底是各人追求不同,也难怪他能成为老狐狸跟前的红人,“想来也是极妙的!”
心细如贯承溪:“颜公子是以为贯某求表扬?”
不是吗?
颜之卿到底忍住反问,并不是怕他或忌惮他,而是……总之她不想看到他眼底的黯然,那种神色她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是死寂。
“承溪世子真会说笑,”颜之卿干笑两声,“人人都道世子六岁倒背国史、八岁行畔作诗、十岁钻研国策,定然不屑于此,更遑论……”
“之归兄,”贯承溪忽然叹了一口气,“贯某不需要你同旁人一样,你虽是异国客居,但在贯某面前,可以不用小心翼翼。”
颜之卿的睫毛忽闪两下,旋即开怀一笑:“承溪世子哪里看出我小心翼翼了?爷逛花街、揍皇亲、怼贵族,哪里活得像个窝囊废?”
贯承溪勾唇一笑,微微摇头:“茶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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