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谜面“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意思是,荒野边的渡口人烟稀少,只有几只小船放泊在水面上。
既然猜字,无非是从谜面上拆字、重组。
百姓们听也听不懂,倒是频频瞧着那两位俊俏的公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有学子跃跃欲试:“渟。”
取停泊之意。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非也。是有点意思,不过还差点儿。”
又有人道:“泊。”
中年男子又摇了摇头。
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有些怀疑这中年男子是不是故意诳钱的。毕竟之前那个不是便罢了,这个“泊”很贴合谜面,无人渡,方才停泊嘛。
“激。”贯承溪认真道。
中年男子眼眸一亮:“妙哉!”
颜之卿悄悄凑近他,轻笑道:“醉酒也醉不晕你的才智,果然让人刮目。”
贯承溪也跟着笑了笑,却没做声。
先前猜错的两个学子怔愣,下一瞬也跟着大呼“妙哉”,人群中亦有其他学子,却没立即悟出来,同寻常百姓一样,望向那个翩翩公子。
微亮的光映着男子的面庞,虽看不真切,华贵的气质却别具一格,在人群中傲然出尘。
中年男子见这位俊俏的公子一直盯着另外一位公子,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他连忙安抚起微微浮躁的百姓。
“‘激’可取两个字,‘放’和‘泊’,应了诗句之意,寥寥的小舟放泊于河面,可行可停。
较‘渟’多了些随时行进的意味,同样‘泊’也一样。”中年男子笑着解释完,又看向二人,“两位公子,这个灯笼就送给二位了,不瞒二位,这灯笼上的水墨画是闲画堂的执事绘的,千金难买!”
颜之卿捏着灯笼的手指微顿,将灯笼提起来又细细看了看,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嘛,那爷回去好好挂起来。”
中年男子多看了灯笼两眼,眼神微微犹豫。
“怎么了?”颜之卿好笑道,“卖家可是要反悔了?”
“不,只是……没想到。”中年男子微哂,“这句诗不说难猜,却也是在我手上呆了一月有余。
老实说,这灯笼因是闲画堂执事绘的图,因而卖价过高,百姓买不起,达官贵人又不相信。”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赚取钱财?”
中年男子点头。
颜之卿余光随意一瞥,看到贯承溪腰间还系着一个荷包,鼓鼓的,轻轻抬手,用力一扯,沉甸甸的碎银落入手中。
她没多说,直接丢给中年男子,拉着贯承溪,头也不回地离开。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尔后朝着他们的背影鞠躬行礼,大声道了句感谢。
颜之卿拉着贯承溪走了很远才停了下来。
“为什么把银子给他?”
“哎呀,爷回去就还你银子!”颜之卿随意摆了摆手。
“灯笼上的画不是闲画堂的。”贯承溪似乎醉的厉害了,晃了晃头。
颜之卿心念微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贯承溪似乎终于坚持不住,扶着她的肩,缓缓道,“之之是好人。”
说着,便倒在颜之卿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