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忆往昔

    红发男子十分妖气，看去约有四十年龄左右。

    他看着天上残月，任由月光洒落而下，带有一丝鱼尾纹的脸上，看去依旧俊美无比。

    他微微愁眉、叹息一声，目光从残月上移开。在夜空中站了起来，双手摆后，望着东南方向。

    夜风拍打着红色长袍，呼呼作响。

    红发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远方一道金光亮起，红发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笑起来，他等来了一个人。

    金光再闪，只见东南方一位黄衣老僧牵着一个高大青年和尚，在空中缓缓踏步而来。

    红发男子提起一口气，笑喊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你这老和尚！老和尚、你来此做甚？”

    金光而至，露出一老一少。黄衣老僧牵着青年和尚，走到红发男子面前。青年和尚比老和尚高出一半身子，却依然牵着青年和尚的手，如此自然。

    “阿弥陀佛！看来那孽蛟便是你引过去的”老僧看着对面男子缓缓开口。

    红发男子闻言，歪头笑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老和尚怎么满嘴胡说八道，你可瞧见了，我只是在这赏月罢了。”

    老僧见男子嬉皮笑脸，微微摇头，轻声道：“贫僧方才见到了那孩子。”

    红发男子听言，神情严峻起来，再无嘻哈模样，抬头看向残月。开口道：“我知道她在的。”

    老僧沉思，想了许久，双十合十。道：“是是非非，谁能评。老一辈的恩怨何苦牵扯下一辈呢？”

    青年和尚绕着光秃秃的头一脸雾水，若在平时定要开口询问。但自己师傅在此，却不能逾越了，能与恩师如此说话的，定是世间顶尖人物。

    红发男子没有接话，只是眉头一挑，右手一翻，霎那间拍向黄衣僧人，手心光芒红中带缕缕紫气，侵袭过去。

    黄衣僧人面不改色，不急不慢，缓缓推出一拳，迎向手掌、撞击而去！

    轰！

    狂风四起，底下浪涛随着这一声声响，直升天际！

    紧接着、江面一分为二！拉开十丈距离。

    一击截江！

    青年和尚瞳孔一缩，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掌一拳，威力竟如此恐怖！

    两人各踏半边江，黄衣僧人手中一闪，出现佛杖，轻轻一点。

    一点之下，半边江面随之塌陷，与另外半边江相撞而去！

    哗哗哗~

    江面溅起滔天巨浪，金光一闪，黄衣僧人拉着青年和尚出现在男子面前。

    僧人眉头紧皱，盯着面前之人半响，才开口叹道：“阿弥陀佛！圣魔决果然在你手上，难怪比八年前强大的多啊！”

    红发男子嘿嘿一笑，不再动手，嘴角微扬，轻声笑道：“那比起李忘生又怎样！”

    黄衣僧人沉思片刻，认真道：“若是八年前的李忘生，他不如你！”

    红发男子点头，又问道：“那如今？现在？”

    黄衣僧人双手何十，喧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自古邪不胜正！”

    红发男子双眼一眯，大笑起来，大声道：“虚云和尚！什么是邪？什么是正？佛祖曾说，众生皆为平等，可为何还有男女贵贱之分？人道不平？那些所谓正道！十七年前为何如此对我陆危楼？”

    红发男子竟是明教教主陆危楼，而那老僧和高大身躯的青年和尚，便是刚与李傅等人而别的虚云神僧和观真。

    陆危楼渐渐平息心情，正道：“虚云和尚！你曾说世间终有一恶，便一日不成佛。你说我是邪，那我便是恶，为何不来除我？”

    虚云双掌合十，闭目静思，刹那佛光普照，又睁开双眼，铮铮道：“只是你执念太深！”

    执念太深，便一念成魔。

    陆危楼低头狞笑起来，俊美的脸扭曲起来，如那九幽恶魔！

    “呵呵呵！你说我执念太深，那你呢？自古阴阳相分，有善便有恶，怎能让世间无恶？你当日之言，却是你自己执念太深了啊！”

    虚云抬头，迎向对面之人的目光，一阵佛光、盖过月光。双手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心地本清，染境生秽。境本不生，无知无识，一切因心起，心平世间平，心浊世间浊。但以一颗真心，无我无相，无凡无圣，无善无恶，郎朗清净，自然能荡尽世间不平之事，归九州为一净土。”

    陆危楼抬头来，看着那夜空笑而不语。

    虚云又道：“心水清净，珠相自现。五十年前，贫僧与青州白龙大山中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只是有着江湖梦的山中少年，只想修得武艺，当上凡俗武林之主，让母亲享尽荣华富贵，迎娶一国公主。”

    “年少而已！”陆危楼终于开口，淡淡道。

    虚云不接话，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那一年冬天，贫僧还是记得很冷很冷，比往常的冬天还要更冷。那一天，贫僧在山中见到一户人家，自去化缘，却是家中无一人。贫僧在风雪中等待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这户人家。贫僧还记得，那是一个瘦小的少年，他的一双眼睛，是我从未见过的清澈。”

    虚云闭目，静静回忆着，银色的月光与那佛光相融，在夜空中夺目光彩，却还是掩盖不住老僧身上的悲意。

    ……

    ……

    大山中人烟罕见，却是大雪纷飞。

    一位老僧行走在山中，他的模样如一般暮气的老人，却是在风雪中，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披着破旧的袈裟，不急不慢的走在山道上，只是他的脸色有异常的苍白。

    老僧抬头看向天空，天上大雪如绒毛般飞舞，却是没有绒毛般柔顺暖和。

    他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用手拂去嘴角的血渍，继续走着，茫茫风雪中叹息了一声。

    “今年真冷呐！”

    五十年前，青州无缘无故失踪几起婴儿。起先青州官府以为只是普通的拐卖婴儿事件，只是派人搜查一翻。

    但过了一个月，青州开始大量失踪婴儿，失踪数量已达到四千起。官府终于开始重视起来，派大量密探，巡捕卫出动，却是如石沉大海，搜寻不到一丝一毫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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